返回第七章 手可扪星图(2 / 6)  蓬刀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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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对应中原二十八宿的星相与星神。

    谢皎自称天蝎宫,他记得清楚,指尖一挑,点向桃尖的狮子宫,洋洋得意道:“你看,我在这,你在那儿,只住隔壁,相差一个室女宫而已。”

    “怎么是你在最高的地方?”她又凑去,嫌弃了一阵,奇道,“这双子宫里有一对小人儿。”

    徐覆罗瞪圆牛眼,适才辨清那一双芝麻人。双子宫顾名思义,宫里一男一女,身着汉衣,神色虔诚,面朝佛陀听法。

    他寻思一番,笃定道:“这不稀奇,人的心里,本就同时住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比如你,凶霸霸,心里的男人更强壮些。再比如陆提点,去过势,心里自然女人更强壮些。我嘛,寻常人,男女势均力敌。”

    “是阴阳,不是男女。”她咄咄纠正道,“你那叫阴阳偕生,每个人心里都是如此。我好端端的,腰比你细软,模样也比你好看,怎么就像个凶霸霸的男人了?”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徐覆罗又吃个栗爆,不服气道:“陆提点不像女人?”

    “形似而骨非,真当他好对付,那你就看走眼了。我告诉你,咱们最该防备的人,非陆仁安莫属。我平白进一回大牢,定有他暗中授意。”谢皎心有戚戚,“算命的说过,天蝎宫和双子宫是死敌,你拿开,我不要看。”

    徐覆罗嘟哝:“还不是你要看。”

    “这是何等怪物?”她再一指。

    摩竭宫在云气左下角,龙头鱼身,双翅大展,朝佛陀嘶叫,形貌拼凑怪异之极。

    他托下巴,琢磨一会儿,十分肯定道:“这是龙门跃了一半,进不得,更退不得。说明摩竭宫的人,心计变诈多诡,殊无定相。”

    “苏东坡便是摩竭。”

    “命途多舛,舍他其谁?”

    谢皎若有所思,也不谦逊,自顾自欢快道:“果然蝎宫天下第一。”

    徐覆罗嗤之以鼻,自看狮子宫,越看越喜,暗道,小小毒虫,张牙舞爪,能比老子威武?

    “嗳,你哪儿来的?”她肘捣一下,他答道:“庖子念佛经,我看他翻到这一页,全是画儿,很觉稀奇,就偷偷撕了来。”

    谢皎戏谑道:“不告而取是为偷,大盗窃国,小盗窃钩。‘我来也’天大的本事,却单偷一页星图,三只手的名声,正是被你这种人所坏。你等我上岸替你鼓噪出去。”

    “你好烦!下船我就还回去,”徐覆罗气燥燥,折了陀罗尼星图,匆忙一收,拔脚推开房门,“待着,我去拿饭!”

    ……

    ……

    他一溜烟出得舱门,四下无人声,甲板一片忙碌,却不见有人开火动灶。

    徐覆罗拦住一名庖子,问道:“这位大哥,午饭吃了不曾,怎没见动火?”

    荣四持一把剑,暂停脚步,上下瞟他,少年身高体壮,手脚虽长,却还算不上熟透的成人,是棵生葫芦,眼见青涩。

    庖子冷声道:“官人睡得安稳,哪知昨夜风吹雨打,折了纲船的桅杆。料匠骂骂咧咧,纠罗一帮兄弟,问郑子虚讨要半年工钱,仇老牛不忿,要把他们绑了石头沉河。我早说穷蛇失心疯,果然他就闹了事。官人真饿,还剩一些锅巴,牙不嫌硬,你就掏吃吧。”

    话罢,荣四拱手告辞,下缆绳,撑了划子,自赴后头纲队,要为郑宦官送尚方剑。徐覆罗呆愣片刻,一拍脑袋,心说,要坏事。

    伙房无人顾守,他拿锅铲,起了一整碗锅巴,嘴里正嚼着,陡闻身后帘响,扭头便撞见陶秀才,脸皮颇为讪讪。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总是不招人喜欢。

    细雨杂腥,陶秀才一身薄雨,同他面面相觑,举桶笑道:“有鱼吃。”

    徐覆罗张望,咽下锅巴,试探道:“哥哥还安全?”

    “不必怕,压得住,别往后头去。”陶秀才见其吃相狼狈,想起家中稚子,心软了又软。他捉鱼按上砧板,鲜鱼活蹦乱跳,一刀剁头,血水哧的溅腮。徐覆罗咯噔一口唾沫。

    “没见过血?”

    “见过,但不敢杀,也不曾给鸡放血。”徐覆罗道。

    “怪有福气,没犯过杀生之罪。”

    陶秀才并未擦去腮边血迹,几刀剐干净鳞片,摘除了鱼泡儿内脏,洗罢白鱼,扑通丢下锅。油早热着,鱼身滋剌剌的响,又丢蜀椒和蒜瓣,合上釜盖,咕噜咕噜的闷烧。

    他转身擦手,匆匆挑帘,甲板雨势发白,徐覆罗举块锅巴,追道:“哥哥吃口再走。”

    “我不饿,你吃吧,别理锅灶。”

    他从帘隙间回望一眼,摆了摆手,在风雨飘摇里独乘走舸而去。

    徐覆罗默不作声,掀开锅盖,发现他没放姜,也没剔鱼鳃。

    ……

    ……

    及至谢皎腹如雷鸣,徐覆罗终于带回口粮。半条鱼堪称算菜,半碗锅巴很不成样子,但她向不挑剔,除非吞姜。

    他将事变巨细靡遗禀于谢皎,说道:“我给胡姊姊送半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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