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手可扪星图(1 / 6)  蓬刀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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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啦?”

    “完了。”

    徐覆罗疑惑道:“金无足赤,赵别盈真能八面玲珑,还懂老和尚念经?”

    “少见多怪,”谢皎道,“他是洛阳人,西京好佛,不稀奇。文潞公耆英会有方外之缘,时逢禅林唱酬,儒释道三教融合,博采众长。数十年风流如此,远比东京开阔。”

    徐覆罗哪知文彦博是谁,更别提三教士风,但他胜在自珍,向不讳所思,伸手偷菱角米,啪的一下挨她一打。

    “这只红毛狮子甚是古怪,”他讪讪的揉手背,“赵别盈乃正派人士,所谓有旧,或许只是赤发鬼一面之词,江湖雇凶才是真。”

    “我干么同你咬文嚼字?真是抬举你了。”谢皎摇头自嗤,“总之,自从青龙江疏通后,赵别盈一直辗转各处,再也无暇回到嘉兴县衙。待沈总钤递来消息,人已遍处难寻,断了音信。”

    “朱勔单害了他一个?”

    “一个?哼,只怕嫌少。”

    她思索道:“采办花石纲,人力物力所耗甚巨,舟纤万万千,全是地方监司拨钱,总归盛章辖管。你甭管他是谁,总之是蔡攸门徒。虽名为牵制,眼一闭,还不是跟应奉局大被同眠?真落到东南,两条线狼狈为奸也说不定,倘若分食不均,更会闹得你死我活。”

    徐覆罗拍腿大悟,拟出一个自以为像样的说法,“抬轿戮力同心,争轿腿儿就离心离德,是不是这个道理?”

    “孙三哥横死,盛章下线少一员,市舶司擢新时,双方为此很是大闹一番。朱勔终究胜人一筹,鲸吞市舶司,势头愈来愈强劲。”

    谢皎指转笔刀,蹙眉复道:“沈总钤说过,两浙监司郡守,自打开春以来,很不愿为应奉局调度钱物。若无他们支持,这个秋天,甭说咱们这趟船,整个花石纲的舟夫舵手,怕都没钱吃月饼了。”

    “不开江,不擢新,新官儿选好,开江人却被祭了。”徐覆罗搔了搔头皮,“呔,一团乱麻!我涂张画儿未必能捋清楚。那小崽子真是好记性,亏他事无巨细,全印在脑里,真帮了咱们不少忙。”

    “死别,忘不掉。过得越久,记得越清楚。你越想逃避,越是历历在目。”谢皎慢悠悠地说。

    她埋头一吹,吹走刀尖细末,又装满一袋菱角米,用劲系死结,防备虫蚁。收罢舒一口气,感慨道:“毕竟,钱往热处淌,宇内两浙最热。人一多就生乱,闹哄哄的直如斗蛊一般。你吃我,我吃你,吃到最后,胜者为王。”

    徐覆罗没吃上一口,怅怅落空,回过味儿来,忽道:“嗳,你和沈总钤有联络?”

    ……

    ……

    “皇城两浙分司设在杭州,一向由沈焕沈总钤统领,”谢皎低笑,“我每隔几日就下船,一个人撑划子,你当我鸬鹚托生?又潮又腥,我图的什么?”

    她探过上半身,竖掌呵耳道:“自然是有那不会说话的信使,要我去接消息。”

    徐覆罗搡开人,掏掏耳朵,脸儿红了半张,好大不自在,怪道:“你注意些,隔墙有耳。”

    谢皎木登登地看这蠢材,他熟视无睹,自顾自往舱外一瞄,冷风卷浪,如行人世尽头,天象之变真被胡姬言中。旱鸭子没见识,吓得要紧,半步不肯下榻,惟恐溺毙于流波无垠之中。

    出了洪泽磨盘口,天就阴阴飕飕地闹。船行运河有数日,过了宝应地界,高邮军只在眼前,正是七月中旬。

    好在徐覆罗已不晕船,他盘着一双腿,好似抱窝子,一字一句同谢皎抽丝剥茧。数日下来,亦对两浙局势有了底,掌握个七七八八。

    “这沈总钤也忒没能耐!若非陆提点新官上任,差事捉得紧了,赵别盈失踪的消息,只怕还藏掖股底,大不了寻到尸身,再推个替罪羊出来认罪。”徐覆罗喋喋不休,“好好一个官儿,就这样被人误了性命。”

    谢皎冷淡反驳:“你可别眼皮子太浅,人心隔肚皮,真信表面,你就第一个死。”

    他自认理亏,岔开话头,摩挲小肚子,厚不及心,闲道:“饭还不来?你摸摸,前胸贴后背。”

    “我这一掌下去,能把你砸出个坑。”她捋起衣袖,解了皮革,露出小臂自夸,“你摸摸,铁打的筋骨。”

    徐覆罗自忖膂力远胜于她,只不愿削人志气,话锋一转,嘁道:“又往脸上贴黑膏药,丑死了。”

    “你懂什么,”谢皎抚脸一怒,“闭月羞花膏,你想贴,我还舍不得给呢。”

    他眼珠一转,打怀里掏出一副帖子,抖索铺上长案,邀道:“快来看,好玩意儿!”

    ……

    ……

    谢皎好奇凑过去,斜瞧一眼,抱肩嘁道:“我道何等宝贝,黄道十二宫,真没见过世面。”

    “就你能耐,见过的世面按斤称,”徐覆罗撇嘴,“喏,跟这翘尾蝎一样,能耐死你!”

    他手里是一幅星图,正中央一尊佛陀说法相。往外桃形云气环绕,十二宫十二道圆,各绘其貌,位居云气毫光里,如罗盘辐射,分列四周护法。最外层则与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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