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罗杰斯是正在劈柴的时候被杀的,也就是说他早晨一起来就碰上了。那么,布伦特用不着后来在外面兜上几个小时。你要是问我的话,我说杀罗杰斯的凶手满可以卷着被窝睡大觉。”
布洛尔说道: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隆巴德先生,要是那个女人真正简简单单的话,她就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在外面转悠。只有她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害怕,才能这样做。也就是说,她自己就是一个干得出那种事来的老手。”
菲利普·隆巴德说道:
“这说法不错……对了,这点儿我可没有想到。”
他微微一笑,又添上了一句:
“幸而你不再怀疑我了。”
布洛尔挺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起初很有点儿不放心你,那枝枪,还有你说的不像话的来历——只是不说而已。但我现在看出来了,这些还不都是明摆着的吗?”他顿了顿又说道:“希望你别见怪。”
菲利普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许我看错了,总之,我想不通你会是那种工于心计干得出这桩事情的人,依我看,凶手要真是你的话,你他妈的可真会演戏——我真得向你脱帽致敬。”随后,他又压低了嗓门儿说道:“布洛尔,说不定过不了一天,我们俩都得呜呼哀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说说那件伪证案子,你是搞鬼了吧?”
布洛尔拿不定主意地前后挪动着双腿,最后他还是说道:
“反正现在说不说都一样了,喏,事情是这样的。兰道确实是一清二白的,那一帮人买通了我,我们一块儿想法子把他拉扯上的,我可跟你照直说了,我本来是不会承认……”
“上有天,下有地,”隆巴德一乐,说:“我保证不会出卖你。老兄,你捞到的好处,我看少不了吧?”
“没有我原来估计的那么多。真不要脸呐,这帮子强盗。反正,总算晋了级。”
“而兰道被判处监禁劳役,而且在牢里送了命。”
“我哪知道他会死!”布洛尔反问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运气不好。”
“我运气不好?你是说他运气不好吧?”
“你运气也不好。因为看来由于此事引起,你老兄也得无可奈何地提早寿终正寝。”
“我?”布洛尔睁大眼睛干瞪着说道,“你认为我也会遭到罗杰斯他们同样的命运吗?甭想!我可以对你说,我可替自己留神着呐!”
隆巴德说道:
“啊,行啊——我从来不赌咒发誓。而且说来说去,就是你死了,我也得不到好处。”
“请问,隆巴德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菲利普·隆巴德露出一口白牙地说:
“我的意思是,我亲爱的布洛尔,我看你是没有生路了。”
“什么?”
“你这个死脑筋啊,只能让自己坐着等人家搞掉你,像尤·纳·欧文这样会动脑筋的罪犯,他(或者她)想在什么时候就能在什么时候让你上圈套。”
布洛尔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反问说:
“你自己呢?”
菲利普·隆巴德满脸凶相地说道:
“我有我自己动脑筋的一套法子。以前,再棘手的场合我都领教过,而且都闯过来了!我看——也用不着多说别的,我认为这次照样能闯过去。”
锅里正煎着鸡蛋,维拉站在炉台旁,一边寻思:
“我干吗歇斯底里地出洋相?真是蠢极了。要冷静,我的姑娘,要冷静啊!”
何况,她对自己的遇事沉着,从来就很自鸣得意。
“克莱索恩小姐真是了不起——头脑冷静——立刻游过去追西里尔。”
干吗现在要想这个?一切都是往事——已经了结了的往事,等她游近岩石旁边时,西里尔早已消失多时了。她只觉得激流卷身,直把她住外海拖拽。她故意随波逐流——静静地游着,浮着——直到救援的小船最后来到……
大家一致称赞她临危不惧,镇定自若……
但,雨果不是,雨果只是——瞧了她一眼……
天哪,多使人伤心,就是现在吧,一想到雨果……
他在哪儿呢?他在干什么呢?他定亲了没有——结婚了吗?
埃米莉·布伦特尖声喊道:
“维拉,咸肉烧糊了。”
“啊,对不起,布伦特小姐,真是糊了。瞧,我这个蠢劲儿。”
埃米莉·布伦特把最后一个鸡蛋从吱吱作响的油锅里捞了出来。
维拉又在煎锅里放上重新切成片的咸肉。她好奇地问道:
“布伦特小姐,你真了不起,多镇静啊!”
“我从小就是这样长大的,遇事要沉着,切忌咋咋呼呼的。”
维拉自然而然地想着:
“从小就受管教约束……确实说明不少问题……”
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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