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永世也不能超生转世投胎。是她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那架钢琴是她为儿子买的。自从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在她身体内部埋下了种子离开赤板之后,她就守着自己和那个男人的骨肉等待男人的回归。一等就是几十年,她儿子也死了,自己也成枯木了,那男人还是音信杳无。曾经有一段日子,男人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但现在,她已把他彻底理葬。儿子顾帆远一度成为她的全部寄托和希望。他喜欢弹钢琴,她就给他买了一架钢琴。她听着儿子的琴声,她的内心就会涌起一种苦涩的甜味。这种苦涩的甜味滋润着她的生命。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死,这场变故让她一生都活在苦涩之中。
“别打岔,听我说。我尿完尿,别提多舒坦了。我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在和谁说话呢。客厅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连影子都没有。我以为是我产生了什么幻觉,这不可能呀,分明有人在说话。我就朝那声音追寻过去。”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顾老太太,你也来吃馄饨?”王胡子换上了笑脸。
她不知道顾晨光像一只黑色的受伤的大鸟,掉落进了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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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看来是无法入睡了,顾玉莲打开了电视机。她眼睛看着电视,却不知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有电视的声音。她觉得有个伴儿在陪着她,和她说着话。此时,电视机是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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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莲坐在客厅里,她装模作样地看一本书。其实,她的心在宋汀兰的身上。楼上传来钢琴的声音。那个女孩子来了后,钢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钢琴的声音只要一响起来,顾玉莲知道,宋汀兰又要下楼出门了。果然,不一会儿,宋汀兰走下楼梯的声音就传进了顾玉莲的耳里。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玫瑰花的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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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王胡子煮一碗馄饨。王胡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尤其是衣衫褴褛的瘌痢头更加吸引他的视线。王胡子问我:“这人是谁呀?”我信口说:“是我乡下来的表弟。”王胡子“哦”了声又问我:“你一大早起来干什么?”我说:“带我表弟来吃馄饨。”王胡子无话了,不一会儿他就把馄饨端了上来。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所以我只给瘌痢头要了一碗馄饨。
宋汀兰的那辆出租车开到了郊外的河边就停下了。
那个男人抱住了宋汀兰。宋汀兰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们滚在了草地上……那朵玫瑰花被扔在了一旁,我捡起了那朵玫瑰花,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什么味儿都没有了……
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天已经亮了。我觉得有人在我家楼下的草地上叫我。我出了门。来到我们家楼下的草地上。我看到了二楼的那个窗口,那个窗口的窗门紧闭着。那窗口上没有血钞票。天上飘着细雨。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那股香味在清晨的牡丹街飘荡着,那是从王胡子馄饨店里飘散出来的骨头浓汤的香味。我还听到了王胡子剁骨头的声音,那声音很响。
我吞了口唾沫,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你也尿急!”
沉重的关门声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她准确地捕捉到这沉重的关门声来自于楼上顾帆远和宋汀兰的那个房间,而不是顾晨光的房间。她很清楚顾晨光在这个夜里一次一次地下楼上厕所,她没有管他。但这声音有些异样。每次她只要在内心诅咒宋汀兰,她就觉得有异常,她感觉到宋汀兰在这幢楼的某一个地方冷笑地看着她,时而还弄出一些声响。她甚至可以听到宋汀兰的脚步声,在深夜里的脚步声。她有些不放心顾晨光,她下了床,出了门。她上楼梯的脚步声很有节奏感。顾玉莲上了楼。她在橘红色的灯光中,看到那扇门还是紧闭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人老了,是会经常出现幻觉的。顾晨光的门也关着,也许他睡着了。今夜,她不想进顾晨光的房间。她轻轻地下了楼。
她看着顾晨光从那块石头上站起来,走到瘌痢头面前,伸出手拉起了瘌痢头。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地方。在他们离开前,顾玉莲看见那个小叫花子朝她看了一眼,目光诡异。顾玉莲吃了一惊,难道他发现了她躲在这里?这让顾玉莲在他们走后还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像一具僵尸。她一双老眼死死地盯着那棵古老梧桐树底下的那片草地。那片绿色的草地在这个雨季里似乎充满了生机。但在顾玉莲的眼中,这片滋生过丑恶的草地一片枯黄,当初她怎么也没料到宋汀兰会做出背弃她儿子顾帆远的事情。事实上,宋汀兰是那样做了。顾帆远对妻子一无所知,他好像一直蒙在鼓里。女人的心是敏感的,顾玉莲发现宋汀兰不对劲是在那个秋天开始的时候。宋汀兰老是在夜晚出门,这引起了顾玉莲的注意。那些夜晚,顾帆远都在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弹琴。宋汀兰独自离开家,她没有告知顾玉莲她的去向。每次深夜回来。顾玉莲就会旁敲侧击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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