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quot;我坐了下来，他们注视着我，还有那个泪痕满面、怀里搂住一只象是啃过的面包的小姑娘，而河水在小路下面迅疾而静静地流着。过了一会，我不想笑了。可是嗓子却不听我的命令，径自在笑，正象胃里已经吐得一干二净，可还在干呕那样。

    quot;喂，行了，quot;安斯说。quot;忍住点儿吧。quot;

    quot;好的，quot;我说，使劲憋住了嗓子眼。天上飞舞着一着只黄蝴蝶，就象是一小片阳光逃逸了出来似的。过了一会，我不用再那么使劲憋气了。我站起身来。quot;我好了。朝哪边走？quot;

    我们顺着小路往前走，那两个看着朱里奥的、小姑娘以及那几个男孩跟在我们后面。小路沿着河一直通到桥头。我们过了桥，跨过铁轨，人们都走到门回来看我们，越来越多的男孩不知打哪儿钻了出来，等我们拐上大街，已经是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了。药房门口停着一辆汽车，一辆挺大的轿车，我先没认出车子里的人是谁，这时我听到布兰特太太叫道：

    quot;咦，那不是昆丁吗！昆丁·康普生！quot;接着我看到了吉拉德，还看见斯波特坐在后座，脑袋靠在座位靠背上。还有施里夫。那两个姑娘我不认得。

    quot;昆丁·康普生！quot;布兰特太太喊道。

    quot;下午好，quot;我说，把帽子举了举。quot;我被逮捕了。我遗憾得很，没能看到你的字条。施里夫跟你说了吗？quot;

    quot;被逮捕了？quot;施里夫说。quot;对不起，quot;他说。他使劲挺起身来，跨过那些人的腿儿，下了汽车。他穿的法兰绒裤子是我的，紧绷在身上，象手上戴的手套那么紧。我都记不起我还有这条裤子，正如我也忘掉布兰特太太有几重下巴了。最漂亮的那个姑娘也在前座，和吉拉德坐在一起。姑娘们透过面纱看着我，露出一副娇气的惊恐的神情。quot;谁被逮捕啦？quot;施里夫说。quot;是怎么一回事啊，先生？quot;

    quot;吉拉德，quot;布兰特太太说，quot;你把这些人打发走。昆丁，你上车吧。quot;

    吉拉德走下车。斯波特却一动也不动。

    quot;他犯了什么案，老总？quot;他说。quot;是抢了鸡笼是吗？quot;

    quot;我可要警告你，quot;安斯说，quot;你认识这个犯人吗？quot;

    quot;认识又怎么样，quot;施里夫说。quot;我告诉你——quot;

    quot;那你也一块儿上法官那儿去。你在妨碍司法工作。走吧。quot;他推推我的肩膀。

    quot;那么，再见了，quot;我说。quot;我很高兴能见到大家。很抱歉不跟你们在一起。

    quot;你想办法呀，吉拉德，quot;布兰特太太说。

    quot;听我说，巡警，quot;吉拉德说。

    quot;我警告你，你这是在干涉一个警官执行法律，quot;安斯说。quot;有话要说，尽可以到法官面前去说，可以去表明你认得犯人。quot;我们往前走去。现在我们这支队伍越来越庞大了，领队的是安和我。我听见后面的人们在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斯波提了一些问题，于是朱里奥又激昂慷慨地用意大利语说了一通我回过头去，看见那小姑娘站在街石旁，用她那友好、神秘莫测的眼光瞅着我。

    quot;快回家去，quot;朱里奥冲着她喊道，quot;看我不把你揍扁了。quot;

    我们顺着大街往前走了一段路，拐上一片草坪，在那儿离街较远的地方坐落着一座镶白边的砖砌平房。我们踩着石块铺的小路来到门口，安斯作了个手势让大伙儿待在门外，只带我们几个人进去。我们走进一间光秃秃的房间，里面一股隔夜的烟味儿。木格栏当中有一只铁皮火炉，周围地上铺满了沙子。墙上钉着一张发黄的地图，那是张破旧的本镇平面图。在一张疤痕斑斑、堆满东西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满头铁灰色乱发的人，正透过钢边眼镜窥看我们。

    quot;逮着他了，是吗，安斯？quot;他说。

    quot;逮着了，法官。quot;

    法官打开一个积满尘土的大本子，拉到自己跟前，把一支肮脏的钢笔往一只墨水瓶里蘸了蘸，那里面盛的与其说是墨水，还不如说是煤末。

    quot;等一等，先生，quot;施里夫说。

    quot;犯人叫什么，quot;法官问。我告诉了他。他慢条斯理地往本子上写，那支破笔故意刮出一种折磨神经的声音。

    quot;等一等，先生，quot;施里夫说，quot;我们认识这个人的。我们——quot;

    quot;遵守法庭秩序，quot;安斯说。

    quot;别说了，老弟，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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