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九一零年二月六日(一)(2)(2 / 8)  喧哗与骚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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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别人说了许多他大学生时代的又长又没一点意思的轶事,很亲热地用小名来称呼那些已经作古的教授,称呼一般用得都不对头。不过对于一年年进来的天真而寂寞的一年级新生,他倒不失为一个向导、导师和朋友,而且我认为尽管他耍了这么多小花招,有点伪善,在天堂里那位的鼻孔里,他的臭气却不比别人的更厉害些。

    quot;有三四天没见到您了,quot;他说,眼睛盯着我看,还是沉浸在他那种军队的光辉中。quot;您病了吗?quot;

    quot;没有。我身体挺好的。穷忙呗,无非是。不过,我倒是见到过你的。quot;

    quot;是吗?quot;

    quot;在前几天那次游行队伍里。quot;

    quot;哦,对了。是的,我是游行来着。这种事我不大有兴趣,这您是知道的,可是后生们希望有我一个,老战士嘛。女士们希望老战士都出来露露面,您懂吗。因此我只好服从。quot;

    quot;意大利人过节那回你也参加了,quot;我说,quot;你还得服从基督教妇女禁酒会的命令吧,我想。quot;

    quot;那次吗?我是为了我女婿才参加的。他有意思在市政府里混个差事。做清道夫。我告诉他那活儿清闲,等于是抱着一把扫帚睡大觉。您瞧见我了,是吗?quot;

    quot;两回都见到你了。是的。quot;

    quot;我是问您,我穿了制服的模样。神气吗?quot;

    quot;帅极了。你比队伍里所有的人都神气。他们应当让你来当将军的,执事。quot;

    他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胳膊。他的手是黑人的那种精疲力竭的、柔若无骨的手。quot;听着。这件事可不能外传。我告诉您倒不要紧,因为,不管怎么说。咱们是自己人嘛。quot;他身子向我稍稍倾过来,急急他讲着,眼睛却没有瞧春我。quot;眼下我是放出了长线呢。等到明年,您再瞧吧。您先等着。往后您就瞧我在什么队伍里游行。我不必告诉您这件事我是怎么办成的;我只说,您拭目以待好了,我的孩子。quot;到这时,他才瞅了瞅我,轻轻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身子以他的脚跟为支点,从我身边弹了回去,一面还在对我点头。quot;是的,先生。三年前我改人民主党可不是白改的。我女婿吃市政府的饭;我呢——是啊,先生。如果改入民主党能使那个兔崽子去干活……至于我自己呢,从前天开始算起,再过一年,您就站在那个街角上等着瞧吧。quot;

    quot;我但愿如此,你也应该受到重视了,执事。对了,我想起来了。quot;我把信从口袋里摸出来,quot;明天你到我宿舍去;把这封信交给施里夫。他会给你点什么的。不过一定得等到明天,你听见了吗?quot;

    他接过信细细地观察着。quot;封好了。quot;

    quot;是啊。里面有我写的字条;明天才能生效。quot;

    quot;呀,quot;他说。他打量着信封,嘴撅了起来。quot;有东西给我,您说?quot;

    quot;是的。我准备给你的一件礼物。quot;

    他这会儿在瞧着我了,那只信封在阳光下给他那只黑手一衬,显得格外白。他的眼睛是柔和的、分不清虹膜的、棕褐色的,突然间,我看到,在那套白人的华而不实的制服后面、在白人的政治和白人的哈佛派头后面,是罗斯库司在瞧着我,那个羞怯、神秘、口齿不清而悲哀的罗斯库司。quot;您不是在给一个黑老头儿开玩笑吧,是吗?quot;

    quot;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难道有哪个南方人作弄过你吗?quot;

    quot;您说得不错。南方人都是上等人。可是跟他们没法一块儿过日子。quot;

    quot;你试过吗?quot;我说。可是罗斯库司消失了。执事又恢复了他长期训练自己要在世人面前作出的那副模样:自负、虚伪,却还不算粗野。

    quot;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办,我的孩子。quot;

    quot;不到明天可别送去,记住了。quot;

    quot;没错儿,quot;他说,quot;我懂,我的孩子。嗯——quot;

    quot;我希望——quot;我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既慈祥又深沉。突然我伸出手去,我们握了握手,他显得很庄严,站在他那场市政府与军队的美梦的不可一世的高度。quot;你是个好人,执事。我希望……你随时随地帮助了不少年轻人。quot;

    quot;我一直想法好好对待所有的人,quot;他说。quot;我从来不划好多线,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一个人对我来说就是一个人,不管我是在哪儿认识他的。quot;

    quot;我希望你始终象今天这样人缘好,quot;

    quot;我跟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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