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皇草还未找到。”谢桥固执不肯听从他的安排。
秦蓦猛然坐起身,目光如炬,语气逼人:“你以为为何紫玉红在荣亲王手中,早不透出风声,正好那个时候放出风声?冰焰草又为何在当铺?那皆由季云竹一手操控,那时候正是他暗中回京!这两味草药,虽是难得之物,用处并不广泛,即便有人得了,也不识得,毫无用处,只有我的毒需要,你说他们是何居心?还有,你可曾想过,玉倾阑在余海暴露身份,地皇草便及时出现?他身上寒热交替,若是小毒,为何隐瞒我们?这般多的巧合,当真是巧合?你就不曾深究其中的原因?”
谢桥心瞬间直坠冰窟,四肢发冷,头脑一片空白,唇瓣微微发颤道:“你说他身上出现过热症?”她一直以为只是浑身冰冷,并无其他的症状。
秦蓦倒下去,缄默不语。
谢桥心里慌了。
如果真的是赤寒毒——
谢桥倏然起身,趿着鞋子,面色苍白,匆匆去往玉倾阑的院子。
——
暗卫将秦蓦与谢桥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给玉倾阑。
玉倾阑沉默半晌,拿出银针,在各大穴位扎刺进去。打开壁柜,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吞进腹中。
拔出银针,压制的内力充盈丹田。
“噗——”
玉倾阑吐出一口暗黑的毒血。
白翎进来,看到地上的血迹,脸色大变:“公子,您怎么了?”
玉倾阑摇了摇头:“收拾了。”
内力被他用去压制毒素,他不再压制,毒素便蔓延全身,方才那颗药丸能够清毒,用处并不大,却能影响判断。
果真,白翎收拾出去,谢桥便来了。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由分说,拉过来他的手腕,脉象与之前不同,却并非是她担忧的赤寒毒,像是有几种不同的毒在体内。
“师兄,你如实告诉我,你可有中赤寒毒?”谢桥眼睛发红,一瞬不瞬盯着他,手指冰凉,微微发颤,不等他开口,又道:“别骗我。”
“不是。”玉倾阑面不改色,轻咳几声。
“当真没有?”谢桥不信,哽咽道:“如果是如此,你又为何乱脉象,不让我得知?”
“不想你担心。”玉倾阑轻叹一声,眼底闪过无奈,似乎当真是她多想了一般。
谢桥松开手,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师兄,你的话,我向来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欺瞒我也好,不欺瞒我也罢,这一辈子都别让我在你身上发现赤寒毒。否则,我们便断了同门关系,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玉倾阑心中一震,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良久,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轻轻颔首:“好。”
谢桥脸色紧绷,眼里一片冰封的寒气,扭开头走了。
玉倾阑按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咳嗽。
谢桥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声,脚步微微一滞,去往药房根据他脉象反应的毒配药。
夜色深重。
谢桥配好药,练成药丸,装进瓶子里,吩咐明秀送过去。
回到屋子里,秦蓦沐浴好,穿着中衣,靠在床柱上阖眼养神。
谢桥走过去,静静看着他的容颜,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秦蓦松开手,望着她,一言不发。
“我有办法拿到地皇草,你的毒也快要发作一次,我给你解了再回去。”谢桥见他眉宇紧蹙,指腹轻轻抚平皱褶,轻轻笑道:“余海危险重重,你毒发的时候,身体最弱,我不放心。”
“我会……”
谢桥手指压在他的唇瓣上,轻柔的说道:“半个月。”
秦蓦一怔。
“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无人会将我如何。”谢桥信誓旦旦。
秦蓦终究是妥协。
——
谢桥一夜辗转反侧,并未熟睡,天蒙蒙亮,便写一封书信递给蓝玉:“送给季云竹。”
蓝玉怔愣住,看了一眼信封,惊异道:“主母,季云竹与您是宿敌,此刻找他,对您不利。”
“不会。”谢桥坐在桌前用膳,盛一碗八宝粥递给秦蓦。
蓝玉不动,看向秦蓦。
秦蓦并未看向蓝玉,端过粥,缓缓说道:“我陪你去。”
“不必了。”谢桥不再开口。
用完膳,便去水月楼。
雅间里,季云竹已经到了。
谢桥在他对面坐下,给他斟一杯茶,脸上扯出一抹笑道:“别来无恙,季公子。”
季云竹接到谢桥的信,很惊讶,猜想过她有何阴谋,猜不出来,便来了。
他想要看看,谢桥想耍什么花样。
“郡王妃,的确许久不见。昨日总督府见到你,当真是吓一跳,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已经记不得在下。”季云竹皮笑肉不笑,看着谢桥的目光阴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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