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笔记上,曾记载过相似一幕,曾有一位天赋心性皆惊人者,站在先祖面前,让先祖不敢抬起头。
先祖用文字形容说,他就像是拦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山。
后来,他死了,那座山,也就塌了。
你知道,先祖当时做何感想么?”
李追远可以随意对待赵毅,却不能对赵无恙不敬。
也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来一句“你先祖也是怂”。
李追远:“你先祖应该很伤心。”
赵毅闻言,身形摇晃,几乎站不稳。
每一代龙王的笔记,都是禁忌之物,即使是家族里,也没多少人有资格看,更没多少人敢去看。
所以,少年绝不会是偷看过笔记。
赵毅手撑着门框:“你比我,更懂我先祖。”
李追远不再吭声。
赵毅继续道:“有时候,身前有一座不得不服气的山,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但笑到最后的,才是那个笑得最好的。
李追远,
哪天我要是听到你死了的消息,我也会伤心的。”
“矫情。”
赵毅耸耸肩,转身走出门,手指着下方两个尸蛊派弟子说道:
“要么按照约定,继续带路,去下一个你派记载的危险之地。
要么,现在就在这里开战,我就地斩杀了你们!”
两个尸蛊派弟子面色变冷,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赵毅。
随即,他们起身,向坐在那里的薛亮亮恭敬行礼。
薛亮亮对他们鼓励道:“加油,有志者事竟成。”
二人投以感激的目光,一人留下一包东西,放在薛亮亮面前,然后转身,走出了土楼。
薛亮亮不知道这两包是什么东西,他受之有愧。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能给予他们什么实际帮助,只是提供了情绪价值。
赵毅:“我们跟上。”
顿了顿,赵毅又开口大声喊道:
“我不会让他们回来的,他们但凡回来,就是我故意放的!
你李追远接下来十天要是发生什么意外,那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喂,我说,你小子可别为了害我故意自杀!”
屋子里的李追远闻言,翻了个白眼。
说完这些话后,赵毅带着他的人,也离开了这座土楼。
李追远知道,本质上还是赵毅不敢赌。
但赵毅却能退而求其次,模仿出了其先祖的心境,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九江赵因赵无恙而立家,当年的赵无恙怕是和熊善差不离都出身自草莽,可他却能走到最后成为龙王,这样的人,真的是相当不简单。
熊善就没有这种心性,所以他注定失败,走不远。
薛亮亮上了楼,推开门,小声问道:“小远,还用继续演么?”
“不用演了,辛苦你了,亮亮哥。”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那我们现在……”
“让我先睡一觉。”
“好,那个,他们在隔壁房间,也留下了些药丸,分门别类的,一人头边放着一瓶,不同颜色。”
“喂给润生他们吃吧。”
赵毅既然决定不赌了,那自然就会做顺手做人情,聪明人不愿意冒风险是本能,利益最大化也是本能。
再说了,这小子走江时,身上肯定带足了好东西,九江赵家的灵丹妙药,不吃白不吃。
“好,那你好好休息。”
李追远闭上眼,睡了一整晚,醒来后,李追远让薛亮亮把那药丸化开剩下的药又热了,端给自己喝,喝完后又睡了过去。
那颗药丸化了三碗,李追远睡了三觉。
醒来后,虽然依旧身体虚弱,但已不至于浑身无力。
他去隔壁看望了一下伙伴们。
润生和林书友都醒了,但下不了床,这是正常现象。
他们每次使用压箱底的招式后都会这样,而且,应该是因为吃过赵毅留下的药丸,他们的苏醒时间,比往常提前了不少。
阴萌和谭文彬还在昏迷。
看来,赵毅留下的药丸,对阴萌的毒,没什么效果。
这……也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李追远从阴萌包里,取了些贴着解毒标签的药瓶,分别打开来仔细闻了闻,选了个药性最温和的,让薛亮亮混着热水给她灌下去。
对这个,少年也不敢乱配。
但喝下去后没多久,阴萌就开始呕吐,吐出了很多黑水。
见有效果,李追远就让薛亮亮一天三次、一次一瓶盖混水,继续喂。
那只蛊虫,依旧被阴萌攥在手里。
这似乎成了她的执念。
那两根长长的黑须,让李追远想起南方的蟑螂。
少年用手触碰了几下黑须,黑须这次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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