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有的帐甚至连用到哪里都没写清。
谁家要是雇用的这样的账房先生,那可就倒大霉了。
他耐着性子又往后翻了几页,忽然抓住了某些头绪,思路越来越清晰。
这似乎,是朝臣之间勾结、收受贿赂的账册。
他快速地浏览一遍直到过半,册子里抖出了一封信笺,他连忙拆开一看。
“此账册,为东宫与户部尚书朴珍前之间,贪污国库银两的罪证。某虽有心为国惩治此等蛀虫,无奈力弱。闻得詹大人乃忠正之臣,只能寄望于大人,免教我大周再受虫害。”
这封信,看得詹世城眉头直跳。
他记得,卫大将军战死玉陵城那年,大周境内有一场虫害。
侵蚀了中原地区,大片良田。
许多州府几乎是颗粒无收,许多安居乐业的百姓成了流民。
流浪在逃荒路上的饥民,吃草根挖树皮,甚至有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
这一场巨大的虫害,才使得大周国力衰落,粮草不足,被胡人找到可乘之机意图侵占玉陵城。
若非如此,卫大将军或许就不会死,他的兄长詹世勋——
也不会死。
这个书信之人,想必对他的身世有足够的了解,所以用虫害来做比喻。
这个比喻,让詹世城感同身受。
田野间的蛀虫是侵蚀庄稼和良田,朝廷上的蛀虫,却能消耗国库于无形。
这等禄蠹,人人得而诛之。他气愤地一拍桌子,恨不得现在就进宫去告御状。
忽然想到,今日朝中休沐。
又老老实实地坐回了椅子上。
不成,上回一时冲动弹劾晋王,闹了个大笑话。
这回他得小心谨慎些,查实了账册上的内容,再去御前说话。
这样想着,又认认真真翻开那本账册,一一梳理里头的关系……
就在京兆尹府派出人手,暗暗调查太子和户部的这些糊涂账时,晋王殿下也躲在暗中施以援手。
詹世城也不笨,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够,许多关键的信息查不到,便找来沈风楼和陈执轼相助。
他们两一个是不入朝的公府世子,一个年纪尚轻官职不高。
好在父辈位高权重,借助他们的威权,替詹世城查清了不少问题。
他们两既是詹世城的好友,又是为人品性上值得信任之人,詹世城对他们查到的消息,丝毫不感到怀疑。
虽然这其中,许多信息都是晋王府提供的。
“大哥,你说,咱们帮着晋王这么蒙骗老詹,会不会太不讲义气?”
夜幕初降,小巷子中,轻车简从的二人并肩行走。
陈执轼为人一向光明坦荡,霁月清风。
对詹世城的这些许隐瞒,都让他心中不自在。
与其相比,沈风楼就随分从时得多。
他劝道:“我问你,咱们给老詹的那些东西,可有丝毫是假?”
陈执轼愣了愣,“假却不假,晋王给的那些,咱们也查证过……”
“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是觉得咱们收集太子的罪证,等同于帮着晋王党争?”
沈风楼笑道:“只要这罪证是真的,咱们一不徇私枉法,二不添油加醋,有何不妥?难道明知东宫贪污国库银两,见之不理,才是我辈之举吗?”
揭发东宫贪污事实,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并非党争。
沈风楼这一说,他心里松快了不少,面色也好看了些。
“大哥说得对,是我想多了。便是晋王殿下想利用我们,斓姐儿知道此事,她也不会肯的。”
他心里对沈风斓极为信任,沈风楼看在眼底,心中不免伤神。
陈执轼对沈风斓的心思,他并非一无所知。
难得的是,他有这样的心思,却极力隐藏不让其他人烦恼。
像陈执轼这样的好儿郎,若是成为他的妹婿,亲上加亲,那就更好了。
可惜,沈风斓已经出嫁,还有了那一双好儿女。
他这辈子只能做陈执轼的表兄,做不了“内兄”了。
“哈哈,近日为老詹这事忙活,不辞辛苦。咱们也该敲他一顿才是!”
他故意岔开了话题,一手搭上他的肩膀。
陈执轼哈哈大笑,“老詹连夫人都还没娶呢,大哥忍心敲诈他的老婆本吗?”
沈风楼故作市侩道:“无妨!此事一了,你还怕圣上不赏他?”
兄弟两个并肩而行,朝着詹世城的私宅而去。
不大的宅院,处处透着整洁利落,就连草木都修建成最便于打理的形状。
这些日子为了查此案,他们兄弟两个来此宅的次数,几乎跟回家的次数一样多了。
詹宅门庭不大,仆人也不多。
他们驾轻就熟走了进去,忽然听见内院有异响。
“怎么回事?”
沈风楼敏锐地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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