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候旨定夺,李鸿章和奕匡经过再三斟酌,复奏建议惩办“祸首”加重“至圈禁发遣为止”。不料各国公使要求将庄亲王载勋、怡亲王溥静、贝勒载濂、载滢、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都察院左都御史英年、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刚毅、刑部尚书赵舒翘、甘肃提督董福祥、山西巡抚谎贤一律正法。李鸿章、奕匡一面与各国公使交换意见,一面电请杨儒等驻外公使“婉商外部”,争取“迅速开议,并于祸首稍从轻减”。但结果毫无所得。清廷有鉴于此,特于11月13日发布渝旨,宣布对“肇祸诸臣”严加惩处,借“以服天下之心,而释友邦之憾”;端都王载漪着革去爵:职,与已革庄亲王载勋均暂交宗人府圈禁,俟军务平定后,再发往盛京永远圈禁:溥静、载滢、载濂、载澜、英年、刚毅、赵舒翘等也分别受到圈禁、降调、闭门思过、充当苦差等不同程度的,惩治。荣禄电告李鸿章,说清廷此举,是他“婉切上陈”的结果。李鸿章非常反感,认为是自己的“苦口忠言”打动了清廷,而荣禄却“颇自居功,圆媚可卑”。
各国公使对清廷此次惩办“祸首”,既无一人正法,又未涉及:董福详,颇为不满,联合发出照会,坚持要求处死载勋等,并惩办、毓贤、董福祥,石则“和议断难望成”。奕励、李鸿章将各国公使照会内容电告清廷,并特别强调了两个事实,(一)“目下情形日紧”,联军已派兵“看守”西陵,“又分兵往东陵、张家口,实主力难劝阻”,英、德海军司令到过南京,“不知意之所在”:(二)维持对驻俄公使杨儒透露:“议若不成,各国有开春截秦运道,或另立政府之谋”。慈禧和荣禄阅读来电,震惊不已,深感“事机紧追”,清延于11月22日电询李鸿章、奕匡各国所开条款内容,“有无万不能行之事”,并表示“大局攸关,款议可成不可败”,由全权大臣相机审势,力图补救,朝廷不为遥制。11月25 日电谕李鸿章、奕匡除坚持“懿亲不加重刑”外,同意将硫贤“置之重典”。12月3日发布上谕,将董福样① 李鸿章:《寄盛京堂》,《李文忠公全书》,电稿,卷28,第52页。
② 《义和团档案史料》,下册,第731页。
“革职留任”,令“克日驰回甘肃,扼要设防,以观后效。”荣禄随即致电李鸿章、奕匡,解释所以未能严惩董福祥的原因:“陕甘军民附之者太众,势不得不暂为羁縻,徐图安置。”
除了惩办“祸首”问题之外,还有个“两宫回銮”问题。当时名国均以“两宫回銮”作为议和的先决条件,名曰请“速回銮驾,自秉大权,和商一切”,而实际上却是企图用武力挟制慈禧和光绪,胁迫清廷彻底投降。慈禧深恐受制,联军不撤,决不回京。李鸿章明知慈禧、光绪不会答应马上回銮,但却屈服于列强压力,只得密奏,反复陈请“速定回銮日期,宣示中外”,并表示“敢保必无侵犯”。慈禧责备李鸿章等未能“共谅”其“不得已之苦衷”,表示决无“甘就偏安,轻弃京师之理”,只要“一有成议,自当即日降旨,定期回銮。”
这样,无论惩办“祸首”,抑或“两宫回銮”问题,就均已陷入僵局。
然而由于俄国决定监理东北三省,引起英、美、日等国极大不安:加之李鸿章突然病倒,而各国已就议和大纲达成协议,因此,各国急于议定和约,安定大局,于是不再坚持议和先决条件。12月24 日奕匡前往西班牙使馆会见德、英、法、美、意、奥、俄、日、西班牙、比利时。荷兰等11国公使,互换全权证书后,各国公使将《议和大纲》交给奕匡,要求“把它送交皇帝,并努力获得对它的迅速答复。”李鸿章因患感冒,未曾出席。《议和大纲》
共12款,其要点是:克林德被害一事,由中国钦派亲王赴德谢罪,并在遇害之所,树立铭志之砷;严惩祸首,戕害陵虐外人之城镇停止科考5年;因杉山彬被害,中国必须用优荣之典以谢日本国政府;中国须在各国人民坟莹曾遭污渎发掘之处,建立碣碑;军火及制造军火的各种器料,不准运人中国:
公平赔补外国人身家财产损失;各国驻兵护卫使馆,并划定使馆区;削平大沽等炮台;由京师至海边酌定数处,各国留兵驻守;永远禁止军民人等加入仇视各国各会;修改通商行船各约,改革总理衙门和各国公使觐见礼节。奕匡、李鸿章将《议和大纲》立即电告清廷,并强调“存亡之机,间不容发”,恳请慈禧和光绪“迅速乾断,电示遵行”。奕匡、李鸿章惟恐慈禧不允,又电请荣禄等军机大臣“权利害轻重,径请施行”。
荣禄既看出《议和大纲》的严重危害——“将来中国财力兵力恐为彼族占尽,中国成一不能行动之大痨病鬼而后已,奈何!”;又深知奕匡、李鸿章的艰难处境——“可怜奕、李,名为全权,与各国开议,其实彼挨均自行商定”,然后“交给条款照会而已,无所谓互议也。”
①不过,荣禄虽然看出列强侵夺中国财力乓力的阴谋和中国变成“大痨病鬼”的悲惨前景,但却坚持从狭隘的阶级利益出发,为了所谓“宗社”即清朝封建统治,不惜出卖民族主权,原则上接受《议和大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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