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州县,热河都统分管承德府,直省何曾仅止一督?郭筠仙尝谓督抚同城,为我朝弊政,与尊论同,非久为历练者无此卓识也。”
②直隶添设巡抚之事刚刚结束,重修圆明园问题又成为政争的中心。圆明园位于北京西郊,是清朝皇帝的一座别宫,规模宏伟,景色秀丽。1860年圆明园被英法联军烧毁后,慈禧少了一个寻欢作乐的场所,一直悒悒于心。1873年8月慈禧就用亲政只有半年的同治的名义下令重修圆明园,说是以示皇帝对皇太后的“孝养”之意,其实是慈禧企图重圆奢侈豪华的旧梦。当时清王朝刚刚从农民反抗风暴中挣扎过来,百孔千疮,“民穷已极”,“伏莽遍天下”,“国家要害尽为西夷盘踞”
①。形势严峻,不该也无力修复如许豪华的名园,要修就势必搜刮人民的脂膏和大小官吏的钱袋,此实乃致乱之道。御史沈淮、游百川首先抗疏反对,接着奕出头拦阻。但慈禧一意孤行,照修不误。李鸿章慨叹不已,声称“四方甫定,而土木游观之工,纷然并举,民力几何,徒增忧喟”
②。他抓住李光昭报效园工木料结讼之事大作文章,支持奕等人的抗争。原来慈禧派了一个候补知府李光昭向法、美商人购买洋木,以供修复圆明园之用。李光昭财迷心窍,所购洋木值银5万余元,但却虚报为30万两。法、美两国奸商也存心欺蒙,运来一堆朽木烂材。李光昭认为洋商违背合同规定,不肯给价收货。洋商跑到北洋大臣衙门控告李光昭不履行合同义务,并举出合同内有“圆明园李监督代大清皇帝立约”字句,一口咬定李光昭是太后和皇帝的代表。1874年8月14日李鸿章上疏把这场官司和盘托出,请示清廷处理办法。慈禧和同治尴尬万分,只得拿李光昭开刀,说他“欺罔朝廷,不法已极”,着“即行革职,交李鸿章严行审究,照例惩办”
③ 李慈铭着、吴语亭编注:《越缦堂国事日记》,第973—974页。
① 李鸿章:《复孙竹堂观察》,《李文忠公垒书》,朋僚函稿,卷12,第33页。
② 李鸿章:《复沈幼丹船政》,《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卷13,第12—13页。
① 李慈铭着:《越缦堂国事日记》,第1150页。
② 李鸿章:《致陕抚邵亨豫》,《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卷13,第23页。
③。李光昭后被定为斩监候,秋后处死。慈禧原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可以平息了,殊不料御史陈彝、孙凤翔纷纷上疏追究主持圆明园工程的内务府大臣欺蒙之责。慈禧无奈,只得将总管内务府大臣崇纶、明善、春佑革职留任,并于 9月9日下令停止圆明园工程,酌量修理三海。当然,慈禧决不会善罢甘休,她为自己美梦的破灭而怨恨,在下令停止圆明园工程的第二天,就用皇帝名义,以召对时“语言之间诸多失仪”的罪名,惩办奕父子,“革去[奕]
亲王世袭罔替,降为郡王,仍在军机大臣上行走,并载澂革去贝勒郡王衔,以示惩儆。”然而仅仅过了一夜,同治又奉慈禧懿旨赏还了奕父子的爵秩。
慈禧简直把奕玩于股掌之上,谴责之以示威,开复之以示恩,致使王公大臣以下敬畏有加。
光绪初年,在政坛上又发生了“扬左抑李”、“暗倾恭邸”的事件。1880年清流要角、御史邓承修上呈《时局艰危请饬调辅巨入赞枢密折》,指责以奕为首的军机大臣泄沓失职,建议饬调远在新疆、“志虑忠纯”的左宗棠进京,“委以军国之大柄,使之内修政事,外揽兵权”。他声称“当今要务,莫逾于此。”
①奕也“认为左胜于李”,主张让左“入赞纶扉”
②。在奕和清流派看来,左宗棠作为湘系的一个领袖,同淮系首领李鸿章积嫌甚深,加之手握重兵,名动公卿,对外“锋颖廪廪向敌”,召之进京,既有利于应付因伊犁交涉而激化了的中俄矛盾,又能借助之以牵制或代替李鸿章和奕。所以有人说:“至持清议诸臣以外交事素不惬鸿章所为,知宗棠持议与鸿章左,益扬左以抑李”
③。左之入京,“明代沈相,暗倾恭邸,其势其焰,几于桓温。”④沈相指军机大臣沈桂芬,时因病故而出缺。1881年2月左宗棠被任命为军机大臣、总理衙门大臣、管理兵部事务。走马上任的左宗棠立意说服清廷“从新鼓铸,一振积弱之势”。他提出了“河道必当修、洋药必当断、洋务必当振作”的施政纲领,并力图付诸实施。然而,事与愿违,“成例具在,丝毫难于展布”,“有所建白,亦为同僚所尼,多中掇。”
①责之专而掣其肘的,内有奕,外有李鸿章。与奕最为接近的宝鋆辱骂左宗棠为“一团茅草”。其他一些官僚也秉承奕意旨,“群相侮弄之”。坐镇北洋的李鸿章考虑到左氏入值枢垣、总署,“彼此商议事件甚多,不容稍有隔膜”,于是强作笑颜,主动写信“略叙契阔”,并多次晤谈,装出一副与之和衷辅政的样子。但在暗地里却贬斥有加。他说左氏内召,“中朝赞襄未必有益”。
“左相精力甚健,于枢廷政务、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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