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枪船成员“大都游民土匪,依违两边,用以侦探向导则可,冲锋陷阵则不能”。对于这些枪船,黄翼升与淮军诸将“皆厌弃之”,惟有李鸿章力主采取“羁縻”之策,并收编了安徽合肥盐枭出身的郑国魁、郑国榜等人的枪船,立魁字2营。此外,李鸿章还在铭军中设有水师2营,鼎军和春字营中各设有水师1营。
由此可见,李鸿章扩充淮军,同创立淮军时一样,并没有遵循湘军“选士人,领山农”的建军路线,而是以地主团练、太平军降众和旧有防军为主要吸收对象。这种作法,引起了某些卫道者的批评,刘秉璋就曾为此而发过一通“愤激之论”,据他的儿子回忆说:
同治三年甘肃平凉道合肥李季荃观察鹤章,因统领淮军未能大得志,致书先文庄公(刘秉璋)云:恨不能读书成进士, 人词馆,为带勇根基云云。
先文庄公以书戏之日:带兵最合法有十等,一为粤捻匪投诚,次为土匪投诚,三为光棍地痞, 四为行伍,五为不识文字,六为秀才,七为五贡,八为举人,九为进士,十为翰林。公本为六等,何必羡慕九十等那?云云。先文庄公之言,实属愤激之论。
①刘秉璋的这通议论,显然是针对李鸿章轻视门第身世的倾向而发的。刘秉璋字仲良,安徽庐江人,咸丰十年进士,早年曾师事李鸿章,1862年10 月经李鸿章奏调抵沪襄助军事,统领庆军。他是淮军将领中除李鸿章之外唯一的进士。李鸿章称誉他“沈毅明决,器识宏深”,与之“为道义交十有余年,深知结实可靠”。李、刘之间虽有师生之谊,但对许多问题的看法却“殊不能相惬”,曾国藩、左宗棠乘机插手,“时露招致之意”
②。建军路线就是双方分歧的主要内容之一。据不完全② 刘体智:《异辞录》,卷1,第28页。
③ 李鸿章:《复曾沅浦方伯》《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卷1.第42页。
① 刘声木:《苌楚斋三笔》卷10.第3页。
② 刘体智:《异辞录》卷1,第29页。
统计,这个时期淮军核心分子即淮军大枝劲旅的统领共计15人,即亲兵营李鹤章为贡生、团首;铭字营刘铭传为团首;开字营程学启为降将;奇字营刘士奇为防军;鼎字营潘鼎新为举人、团首:盛字营周盛波、周盛传为团首:
树字营张树声为廪生、团首,张树珊、张树屏为团首;庆字营刘秉璋为进士,吴长庆为世职、团首;松字营郭松林为木工;勋字营杨鼎励为防军;加上最高统帅李鸿章为进士;其中有科名的5人,余者多为地主团首或团勇以及防军、世职、木工、降将等,这同重要统领多有科名的湘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淮军统领中,李鸿章特别器重太平军叛徒程学启,将其吹捧成“沪军第一骁将”,自己的“左臂”,说什么“此公用兵方略为十余年来罕有之将”。
相比之下,在淮军统领中科甲出身的既少又难得重用,这就不能不引起拥有进士、举人之类头衔的将领的不满和非议。刘秉璋的“愤激之论”,正是这种情绪的反映。
李鸿章轻视门第出身,但却重视以同乡、同事、师生、亲族等封建关系作为维系淮军的纽带,而这是同湘军一脉相承的。即以上述15名淮军核心分子为例,同乡关系表现得最为突出,安徽籍者多达12名,其他湖南籍2名、四川籍1名。除了同乡关系之外,还有兄弟关系,包括3个家族7个兄弟,即李鸿章与李鹤章、周盛波与周盛传、张树声、张树珊与张树屏;师生关系涉及10人,即刘秉璋、潘鼎新为李鸿章弟子,周氏兄弟、张氏兄弟和郭松林、杨鼎勋也师事李鸿章;姻亲关系涉及4人,即刘铭传与杨鼎勋,刘秉璋与吴长庆。凡此种种,可以说是整个淮军内部封建关系的缩影。
除了淮军陆营和水师之外,李鸿章还统属淮扬水师和太湖水临淮扬水师系由曾国藩一手办成,统领黄翼升及营宫借自湘军外江水师,饷项分自湘军内江水师,营勇募自湖南,沿袭湘军传统,并无淮军色彩。
太湖水师是1862年由曾国藩经手造船集军而成,战船造于安徽铜陵峡,营伍调自湘军外江、内江水师,井从外江水师借调李朝斌为统领。1863年6月曾国藩决定“调李朝斌领水师赴上海,腾出黄翼升水军溯江人淮,以为临淮宫军之助”
①。曾氏意在以李换黄,但李鸿章却企图控制两支水师以为己用,因而一面奏留黄翼升,一面催调李朝斌。8 月李朝斌带领太湖水师抵沪,而黄翼升和淮扬水师却仍旧原地不动。
李鸿章从抵沪到完成“以沪平吴”任务,历经29个月,所部兵勇逐渐扩充。1863年5月他函告吴棠:“敝军水陆接续召募,现已4万人,分布浦东西数百里间,犹觉左支右细。”
②及至1864年10月他再次对吴棠说:“敝部水陆七万人,忙时有益,闲时多愁。”从这两封信中,可以窥出李鸿章扩军的趋势。当然,所说水陆军4万或7万,并非尽属淮军,而是以淮军为主;兼及其他以巡抚身份统驭的诸军。
李鸿章在扩军的同时,积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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