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我的…这女人天性淫荡。她怨恨你冷落她,故意报复你,不止我一个,对,一定不止我一个。大哥你相信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上她的当…”
他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句句辱骂容莹摘清自己。一副胆小怯懦的狼狈摸样,怎么看怎么丑陋至极。
容莹本来气若游丝,此刻听闻这番话,更是气得心火直往头顶上冒。碧春跪在她身边,颤抖着抽泣,却不敢再说话。主子偷情被发现,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这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卢老夫人早已气得不会说话,神情布满了哀痛和浓浓的失望。
卢家的子孙,怎能如此的没骨气没担当?
卢国公早已心如死灰,看着这个素来历来胆小如鼠好逸恶劳的儿子此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派,已经不想再去指责一句,也没那个精力了。
叶轻歌冷笑,“我还以为卢府世代忠良自有傲骨,不成想二公子如此的敢做不敢为,说你小人,尚且侮辱这两个字。”
她双手叠于腹部,“画扇,带上表姐,我们走——”
此时有人匆匆而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侯…侯爷,老夫人,穆…穆襄侯来了…”
卢老夫人一惊而起,卢国公已经大步上前,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急急道:“穆襄侯来了,还带来了回春堂的贾大夫,说是来给公主看诊的。另外…”他看了叶轻歌一眼,小声说道:“穆襄侯听说叶姑娘在这里,担心天色晚了叶姑娘一个人回府不安全,特来护送。”
卢老夫人和卢国公脸色都是微变,自从先帝赐婚后,容昭对叶轻歌的态度就暧昧得很。无论叶轻歌去哪儿,他都亲自护送,且多次维护。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这些事早已在京城内流传开来。本来有了这些先例,容昭此刻特地赶来接叶轻歌回府也算是爱情理之中。但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容莹中毒垂危叶轻歌咄咄逼人之时。卢府便是想困住这里的所有人以掩盖事实真相,此刻也是有心无力了。
“既然晏大夫来了,还不请进来?”叶轻歌厉声道:“看来卢府的确是容不得表姐活着离开了。”
卢国公脸色一沉,“叶姑娘怎能如此…”
话音未落,便听得院子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掺杂着容昭漫不经心又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叶轻歌,你有点骨气行不行?爷一天不在你身边你就被人欺负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风声微动,紫衣华艳,斑斑自眼前闪过,容昭已经出现在叶轻歌面前,瞪着她:“你不是伶牙俐齿得很么?怎么现在成哑巴了?被人欺负很好受是不是?”他瞥了眼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容莹,不屑道:“还有这个女人,人家压根儿不把你当回事,你居然还自以为是的替她逞英雄讨公道。叶轻歌,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你是从前被人家欺压惯了现在过不得好日子是不是?非要送上门让人家欺辱你才舒坦是不是?”
他一进来不看任何人,对着叶轻歌就是一顿臭骂。看似对叶轻歌不满,实际上却字字指桑骂槐绵里藏针。
卢老夫人脸色微僵,卢国公神色也有些不好看。
容昭却还没骂完,“这么个软绵的性子,难怪谁都看你好欺负,活该!”
画扇有些看不过眼了,低声道:“侯爷,您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添乱的?”
容昭一眼瞪过去,忽然又裂开嘴笑了,却是满满的嘲讽。
“哎,叶轻歌,你身边不是还有个身怀绝技的丫鬟保护吗?就这样你还没底气?真是无药可救。”
叶轻歌哭笑不得,说话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随意和无奈。
“你大晚上的特意跑来骂我的?”
她自己没察觉自己语气的异样,容昭却是听得一怔,神情有些皴裂,眼神里又浮现茫然追忆的神色。另一张与之相似的容颜与眼前之人重叠,那般随意懒散的语气与姿态,仿佛当年场景重现。
仿佛还是那年宫廷朱廊蜿蜒之下,乱花叠翠姹紫嫣红。她一身银丝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质罗裙宫装,双手交叠于腹部,脸上笑意温和而优雅,语气随意而慵懒。
“你大老远的从北齐跑到大燕来,就是为了看我的?”
她笑盈盈的转头看着他,午后的阳光温和,夹杂暮春的风,和煦而舒畅。周围群花争艳,多彩多姿,嫣然如画,却不抵那一霎她唇边笑意清雅如水,倾城无华。
他被那笑容击中,沉沉欲醉,心口却因此泛起更深更浓的疼痛和失落。
她所有的美丽都是为其他人绽放的,而他,不过只是她生命中毫无焦点的过客。
“嗯。”
他微微的笑,压下心中苦涩和酸痛,漫不经心的问:“还有两个多月你就要成亲了,我提前来恭喜你。”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她脸色却慢慢暗淡了下去,目光移向别处,没再说话。
他察觉了她的异样,小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苏陌尘欺负你?”想到此,他胸口立即升腾起一股怒气,转身就走,“我去教训他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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