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期间,是由百丈宗守卫西洞庭,却护法不如想想,自己放过什么人进岛?”
邵甘棠沉沉说:“我会给方圣使一个答复,待到水落石出,万望摩尼教不吝赔罪。”
“水落石出,我亲自吊唁云宝相,方浓叩首赔罪。”
她走得昂然,方仲永瞄向百丈宗两人,连作两揖:“告辞,告辞。”
邵甘棠眉头紧锁,目光倏忽往桂树一扫。梅花窗下,谢皎捂着绿腰的嘴,绿腰反手压住琵琶弦,一墙之隔,连影子也屏息不动。
一炷香后,二人挪出此院。
绿腰噗的一声喘气,如鱼上岸,跟谢皎穿行在时明时暗的抄手游廊。
“我听徐覆罗说,你有个超轶凡尘的同伴?”
绿腰思忆前尘,忽然闷笑道:“一年前,路歧人许诺,要引荐我给太守献艺,赏赐十分丰厚。那天不巧下雨,我们萍水相逢,就在破庙歇脚。一个陌路女子坐在一角闭目养神,听他说得天花乱坠,突然语出惊人:
“‘你说的太守,莫非是惯好剥皮为鼓的沙太守?’”
窗影斜罩人身,谢皎摇的红叶团扇一停,只见手腕一片白净。
她说:“有杀心总会露马脚,你察觉太晚。”
绿腰自哂道:“死到临头,一语惊雷,直从阎王殿夺路而逃。和尚嘴里有句话,叫‘不退转’,是说善缘不再退失。我再也不想回到孤苦伶仃的过去。”
谢皎心想:“希望我‘不退转’的时机,不会太晚。”
水廊下的波光闪烁,绿腰笑出了声:“依赖别人真好,我再也不想一个人浪迹天涯了。”
她想了想,忽然话锋一转:“方才那昂首挺胸的女子是谁?不卑不亢,叫人好生羡慕。”
“她非等闲之辈。我自忖生在井底,未必能看到多大一片天。方浓能跳出来,已非俗人。”
“看到这片天,是福是祸?”
月晖如水,别馆大门像生路一样,传来施半仙叽里呱啦的活人叫嚷。
谢皎低声道:“是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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