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
浪人剑一刀两断!
……
……
谢皎一往无前,欲罢不能,杀得生迦罗难以招架。
刀光穿云入月,一发而不可收拾,大开大阖之势,仿佛释迦、老子也不过只是等闲之辈。
金刀和断剑交锋,威力摧人,逼得狂僧连连后退,拔足越墙,逃向前院的禹王大殿。
圆脸道士守在殿前,受劲风所伤,连滚几个跟斗,木偶还魂。他手忙脚乱爬起身,不禁呆了,失声道:“怎么回事?”
谢皎从天而降,衣袂狂飞,手起刀落,一张脸狰狞难识。
红毛狮子节节败退,十指黑甲被削,伺机遁走。道士大叫,他便将目光朝那一射。
“别看!”谢皎厉喝,但却为时已晚。
丹丘子两眼发直,脚不能动,一柄断剑激旋,只奔他面门。她来不及想,刀柄已然脱手,在半空中蓬的将残剑击为如雨碎片。
刀气霸道,碎剑如流光,禹王殿正门砰的一声破开,武王刀没柄飞入。
谢皎缓缓回过头,生迦罗露出得逞的狡黠。他猱身扑来,谢皎猝不及防,两人滚落青石板。生迦罗一口咬上她的脖颈,谢皎啊的痛叫,孰料手脚受制于人,鲜血汩汩而丧。
丹丘子回神,就见少女颈间埋着一头红发,赤枫的影子像一张罗网,斜斜罩住两人。他急得打转,抽出桃木剑,怒道:“非礼啊!”
楼头短笛三声,地上赤影料峭。
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个老道士,瞳珠乱滚,撞得丹丘子一歪,赫然正是散圣真人。真人白发粘叶,盲然四觅道:“太师姑,是你么?”
那笛声太不寻常,他横冲直撞,径自闯入禹王殿,舞着拂尘,痴狂道:“这支曲子,小道记了五十年!”丹丘子左右为难,跺了跺脚,去追散圣真人,免得器皿伤毁,误了天亮祭龙大会。
生迦罗酣饮至极,热流入心,忽然耳朵刺痛,他一掌拍开怀里的谢皎。
她翻滚在侧,擦了唇角的血迹,脖颈鲜红淋漓。谢皎一边喘息,一边冷笑着招手,挑衅道:“别跑呀。”
他一怔,露出喜悦,有股肆虐的冲动,“都是鬼,你不必怕我。”
“你怕我,”她啐掉血沫,“藏不住了。”
生迦罗眉眼骤冷,抽出背后的金環杖,威胁她道:“你有武王刀,还有不死血。天下三件至宝,你独占其二,太招人恨。我不吃了你,枉对天下英雄。”
“口气不小。”谢皎心头一凛,拔出最后一把刀,“奇人天忌,我定是非同一般,才惹得老天爷三番两次想杀我。与它作对,岂不有趣?庸人熬不过杀身之祸,我能活到如今,至宝归我,理所当然。”
“狂妄!”
“过奖。”
她摆开马步,右手持刀向前,左臂压刀背。
月中树清晰可见,风声细听,包山寺幽钟绵绵。两人在敞亮的庭下对峙,心非木石,意气针锋相向。
“我叫生迦罗,生和杀有一样重的业。”
谢皎不为所动,“一边吃人肉,一边念菩萨?”
“今晚月亮很大。”他道。
她直视对方,目似流星,“我不怕鬼,我怕没人杀鬼,更怕人鬼沆瀣一气。”
生迦罗终于笑了,“可是苦海无边。”
庙如银涂,照得人影酥黑。一刹风动,起露的青石板上,两道身影在半空中像轻草一般交击。
刀将落时,他眼前一片大雪。
……
……
雪山如白象,小沙弥呼出一口雾气,面朝极西方的极乐世界磕下无名之头。
他赤脚向前走,如同行走云上佛国,突然绊了一跤。沙弥掰开抓住脚踝的枯爪,虔心合十道:“菩提主慈悲,南无萨多南。”
左脚得空,右脚重新被枯爪所擒。沙弥无奈,只好跪在云端,从雪里刨出那副骷髅。
他念了往生咒,枯骨登时化为齑粉。沙弥吁一口气,纳头拜道:“多谢成全。小僧正要去往不具塔,拜入菩提明主座下,我姊姊也在塔里。”
天地钟声雄浑一荡,他陡然远望,耳畔嗡嗡作响,长云雪山间隆隆升起十三座参差的浮屠塔。
“我一弹指便有浮屠生,灵山当前,何故耽搁?”菩提明主声如洪钟。
沙弥深深跪伏在雪地,不敢抬头,禀道:“阿爹阿母很挂念姊姊,为小僧添了满袋的糌粑,路途遥远,因它太重。”
“你入塔后就会了断俗世念想,如同你姊姊。”
沙弥应道:“是,小僧这就抛入山涧,我姊姊的病好些了吗?”
菩提明主威严道:“她解脱七苦,往西天成佛去了。”
沙弥头脑发胀,手脚怕得微微颤抖,口中却感恩戴德道:“菩提明主大慈悲。”
那声音余威回荡,盖过法界钟声:“待你进了不具塔,扫尽雪山雪,晋身十二因缘后,同样能成佛成佛成佛——”
满天尽是贝叶佛眼,一声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