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佳搭配的一对,地设天成的一双,心说,破锅总得有个破锅盖,预祝小博士在那块肥沃的土地上,健康茁壮地生长。
杨明峰蹁腿上了自己的破自行车,不觉感到有些形单影只。唉!自己的破锅盖又在哪儿呢?
杨明峰走进办公室,看见刘立新已经来了。这家伙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真是非同一般,忙忙叨叨,打电话,审项目,表现得又跟没事人似的了。不过乐呵呵的样子里面,看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僵硬,眼泡似乎也有点红肿。杨明峰翻出昨天写着关键词的那张废纸,又温习了一遍。好不容易等刘立新唠叨完撂下电话,便急忙抢在别人之前,拨通了达文彬的办公室电话。
“喂,你好,我是达文彬。”达总清朗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听起来,都是那么稳健洒脱,亲切随和。
“达总,您好,我是经济处的杨明峰。”杨明峰毕恭毕敬,口齿清晰地说,“徐总责成我具体操办培训的事,我已经跟对方联系过了,他们请咱们把参加人员的名单尽早发过去,以便最终报价和安排食宿。”
杨明峰看似简单的这几句话说得多好。首先是一开头便把徐总抬出来,就是表明我是奉旨办差;二是通过对方的嘴来要名单。这次培训有点特别,谁知道名单里有没有什么弯弯绕呀?三是及时向主管报告了工作的进展情况。
达总在电话里想了一下,决定的声音说:“过十分钟你上来吧,到我办公室。”
杨明峰把手机定时到八分钟之后,又抄起电话,给商小溪拨了过去。从商小溪清脆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她是个洒脱飘逸,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呀,你要给我送名单过来吗,我马上要到培训会场去,下午可以吗?”
“下午?下午你准在办公室吗?会不会回不来?”杨明峰一本正经地逗她。
“打我手机,打我手机……”商小溪在电话那头慌慌张张地说,“要是有时间我打给你也行。哎呀,我都要忙晕了,说不定就忘掉了。”哟,还有这么自己主动暴露自己缺点的,不用问,全是在社会公司里混得那帮眼高手低的菜鸟。这些人死缠烂打做销售还马马虎虎,可要是玩心眼,拼内功,呵呵,玩去!
杨明峰这是第二次正式进入达文彬的办公室。第一次就是被达文彬钦点的那一次,以后虽然说也进来过几次,可都是送文件,签审批单之类跑跑颠颠,一走一过的活儿。他自己有个原则,言多必失。见到大领导,应该尽可能少说话,与其铤而走险,不如千金一默。说到口才,他并不觉得比那些成天围在领导身边唧唧喳喳的人逊色。可是,啰哩啰唆,没话找话,恨不得永远把屁股黏在领导椅子上,会不会很招人烦啊?可人总要推销自己的嘛!杨明峰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原则对还是不对。
杨明峰其实还专门就此事请教过老爸和刘立新。
老爸的教诲是:“你当你的领导,我做我的技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看谁更长久?没必要刻意答理他们。你没看见,我们学院原来有一个副院长,少将!每天威风八面的,出操的时候逮着谁训谁。结果怎么样?下台后第二天,公费电话就让通信站给拆走了。我昨天看见他,哼哼……”老爸鄙夷地冷笑道,“他在营区的马路上遛弯,没一个人答理他。我曾经听他自己说起过……”老爷子当时说得惬意,竟然很罕见地扔给儿子一支烟,当儿子的立马从座位上跳起来,给老爷子躬身点上,“我现在是门前冷落啊。当时越离我近的人,现在躲得我越远。看看,当官有啥好!”
刘立新的经验是:“在领导面前,不能不说。你没听见他们私下里常说吗,某某人有思路。所以,应该要敢于提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还不能瞎提,否则说不定就捅了他们的肺管子。你得要揣摩他们现在关心的是什么,想听什么……”刘立新每逢说到关键的时候,总是会狡黠地不停眨巴眼睛,“不过站的高度不一样,要揣摩出他们的心思可不容易。所以有时候还需要来点小技巧,就是以请教的方式,诱惑他们把所想所关心的自己给说出来。咱们这些小助理员,再按照他们的思路,往上拔高了说,嘿嘿!”
可他们两人在仕途上混得都不好呀。老爸实践的那个,纯属偷懒,自娱自乐,不思进取谁不会呀?可儿子现在误入歧途搞不了技术了,还总痴心妄想着要混得光鲜点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呢,因此您这个只能在三十年之后再参考啦。刘立新“诱敌深入”的战术,确有道理,就是眼下太深奥了些,还需要有一定的思想理论水平作支撑,技术含量高,实在不好把握。
杨明峰此前曾大量“听会”,对同志之间的那一套,打着一切从工作出发的幌子,批评和自我批评着实见过不少;对属于人民内部矛盾范畴之内的斗智斗勇,例如什么打蒙棍,顺杆爬,设套,诈降等也几曾领教。经过归纳总结,初步形成具有杨明峰特色的一套“说话”理论:最重要的一条绝对是自保。没用的话,脑袋一热蹦出来的话,违反政策的话,在领导面前千万不能说,哪怕是开玩笑都不可以,否则前功尽弃,后果不堪设想!那位许博士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吗?时刻谨记:你不说话,绝没人埋怨你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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