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成一条一块的,大眼珠子鼓爆得像要炸裂一般。“你他妈的少来这一套!”刘立新气贯全身一声咆哮,在寂静的办公室里陡然响起,犹如一声闷雷,把杨明峰吓得一激灵。他惊恐不已,直眉瞪眼看着疯狗一般的刘立新。
刘立新绝对是疯了,他双腿无力地打着晃,腰杆蜷曲,西装的下摆斜耷拉着,就像个吊死鬼一般恐怖!这个老实人不知让谁给惹急了,终于也尥蹶子了。
靠!原来匹夫之怒也能白虹贯日!极度罕见的事情真的就在此时发生了——全楼断电!
灯忽闪了一下就全都灭了,计算机屏幕瞬间都没了亮光。空气和时间似乎突然凝固了,偌大的办公室里暗然无声,恍然堕入幽冥界一般阴冷瘆人。“咣”刘立新暴躁地摔下电话,可话筒却从机座上反冲着“啪啦”一声蹦起来,拖着长长的尾巴,倒栽在桌面下急剧地扭曲抽动。刘立新扶了一把耷拉到鼻尖上的眼镜,竟然还不忘了弯腰捞起听筒,重新扣好……
他的的确确太老实了,老实得让人心碎!也无奈地让自己心碎!
杨明峰看着呆呆如失线木偶一般的刘立新,不知所措。还是朱会欣有经验,拿起刘立新的水杯子,接了一杯水,轻手轻脚走过去递到他手里,缓和的声音劝慰他道:“小刘,别生气了,事情都过去了。”
“是呀,想想一百年之后,有谁还记得这种小事情。”杨明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问。他想不出用何种言语来表达对刘立新的支持和慰问,无奈之下,只好搬出这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绝对真理。
灰蒙蒙的一抹余晖透过玻璃窗,斜射在失魂落魄的刘立新身上。他依稀可辨的轮廓大口喘着粗气,一语皆无。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刘立新这才慢慢转过身子,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无助、凄凉的眼神看了看朱会欣、杨明峰二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一屁股瘫软在椅子里,盯着漆黑的计算机屏幕久久不动……
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因为停电,电梯不开,许多急性子的人摸黑从楼梯走下去,楼梯间里闹哄哄的。杨明峰乖巧地走到门口,关上门,转回来对朱会欣说:“朱师傅,您先回去吧,我在这儿陪一会儿刘立新。”
还没等朱会欣说话,没想到刘立新犹如岩洞里传出来的声音,有气无力缓缓地说:“谢谢小杨啦,你们都回家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刘立新这一点儿基本要求当然能够得到满足。杨明峰和朱会欣并肩走出办公室,刚给刘立新锁上门,就遇上朱宏宇从楼梯口跑出来。他亟亟地逢人便喊:“是配电柜跳闸,维修公司正在找钥匙,大家稍等,电梯马上就能恢复——”拖长的尾音尚在回旋,可这个腿脚麻利的家伙,早溜到下一层去了。电梯间里全是人,大家好不容易一下聚得这么齐,嘻嘻哈哈地招呼玩笑,跟放假开茶话会般的热闹。
杨明峰置身在这群贤毕至的喜人场面之中,默默退到一个角落里,蔫头耷脑的感觉头皮一阵阵发紧,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
第二天早晨上班,杨明峰一脚刚踏出宿舍门,竟然很罕见地与许博士不期而遇。长久不见,没想到博士竟然出落得一表人才。他穿着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过大的领口上,紧紧绑着一条淡蓝色的领带,因而细长的脖子更显得挺拔,光秃秃的前额也愈显伟岸了。许博士四下张望,正瞥见避之不及的杨明峰,可奇怪的是,他这次并没有按惯例嗓子眼发痒,而是吐出了颗大象牙:“杨明峰,上班呀。”
杨明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一愣,可看见他容光焕发的样子,不像在调戏自己,赶紧答道:“啊,啊,上班。”
许博士凑近杨明峰,嘴巴和眼睛一个朝上咧,一个往下弯,形成的两个半圆,几乎都快要以鼻子为中心闭合了,一看就是急不可耐,想要表示点什么的意思。也许是这位高才终于良心发现,要向自己忏悔了?可是他这过分动情的样子,似乎又像是有无限的喜悦要与自己分享。
杨明峰正不知所措,不防从上面的楼梯传来“咚,咚,咚”一连串沉重的高跟鞋声。随着股股浓郁的香风扰动,打上面降下来一位身材高大丰满的黑衣女郎。这个单元住的可全是单身汉呀,大清早下来个女的,自不必说,昨晚肯定有张床被蹂躏得不轻。
威风凛凛的黑衣女郎来到许博士近前,旁若无人的一把揽住他一条瘦胳膊,胸前两团超级突兀的软肉立马被挤成了长茄子。女郎仰起鹅蛋脸,无限崇拜无限幸福的目光流转,抬手将一盒插着吸管的酸奶直接捅到许博士的嘴上,轻启朱唇娇嗲的声音说:“小许,以后别老是不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
“呜,呜……”许博士听话地把脖子伸得更长了,一张嘴就准确叼住奶的出口,还紧嘬了两下,同时也不忘冲杨明峰展示般地扭了一他油头粉面的新妆。
嘿!这鹅蛋脸杨明峰几乎是天天见,可太熟悉了!这不就是第一天拦住自己的那个女保安吗?大惊之下,杨明峰赶紧知趣地闪到一旁,目送高才颤巍巍地被搀扶着下楼去了。杨明峰抿着嘴唇,饶有兴味地从背后观察这一胖一瘦,一黑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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