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找我谈心,说我一辈子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我那时愚钝,便将这话当做纪楚口是心非之言,越发对她死心塌地。”
“事情也可不是如此,纪楚既有道侣疼爱又有我这个痴情人为她跑上跑下,比之奴仆更忠心,整个云唐纪家都将我当做笑话。所幸我这情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区区三百年,便让我尝遍心如刀割求不得与舍不下的滋味,这一切倒要感谢纪楚。”
“于是前辈就杀了云唐纪家数百口人,只余两个人活了下来。其中一个是你旧日好友,另外一个人就是我师尊。”
原来是寻仇的,白玄这才恍然大悟。他那时心慈手软放了纪钊一次,是看在他们往日情面上。至于远在冲霄剑宗的纪钧,白玄既然杀不掉也就随他去了。
好在长平白家数千年来势力虽比不得从前,却也能与冲霄剑宗分庭抗礼。于是即便纪钧修为有成,白玄也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这不在意是因为白玄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他虽然修为没有纪钧高深,却深居简出一直隐居于泽灵山上。那耿直又孤傲的冲霄剑修自然不可能一路杀到长平白家,将他这灭族仇人碎尸万段。
但谁让纪钧有一个好徒弟,这堕魔之人口口声声唤着“师尊”,看情形竟要替那死了六百年的冲霄剑修报仇。这理由白玄却是半分不信的,他已断定顾夕歌前来此地定有其余用意。
“那阁下特意前来,可是要杀了我替你师尊报仇?”白玄眉尾微扬,颇为讽刺道,“人都死了六百年,阁下此等行为又是做给谁看?”
乍一被人如此嘲讽,顾夕歌却并不恼怒。他的目光穿过云层与碧波,直直落在白玄身上,坦诚又明了。
“我想知道,前辈杀死你当初的心仪之人时又有何感受?是舒畅痛快抑或恨意难平?”
这问题着实古怪极了,但白玄一想到几百年来九峦界隐隐约约的传言,立刻心中了然。他便向前倾了倾身道,极认真道:“大约是无比心痛又无可奈何吧。纵然我已经勘破情关,但那三百年岁月又岂是虚度。可天命如星断不能移,为了我的成道之机,也只能让纪楚死在我手上。其中感受如何,想来阁下亦曾明了。”
“本来我只想杀纪楚一个人,但云唐纪家的人却一个跟着一个追了上来,对我百般羞辱千百蔑视。我本是长平白家的人,又何至于如此自轻自贱?于是我就有一杀一反杀回云唐城,将其门中四百六十二口人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等惊心动魄的话,却让白玄叙述得平静至极。仿佛他刚才诉说的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而是一段故事一本传奇。纵然其中血红之色淋漓不止,却并未沾染上他洁净衣袖分毫。
“如此就好,这下我动起手来再不会有半分迟疑。”那白衣魔修弹了弹手中已经出鞘的血色飞剑,面色凝重无比,“我今日替我师尊纪钧了却夙愿,一剑斩断你之躯壳神魂,由此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年轻人这般说大话可不好。今日我就教你一个道理,平白无故上别人家中喊打喊杀,自会被人围攻致死。”白玄半分也不犹豫,他指尖却有一道紫芒冲天而起直入云霄,将这暗灰惨淡的天色亦映得无比灿烂。
长平白家宅中自有一位大乘仙君坐镇,虽然他年岁已久飞升无望,却也能轻而易举将这说大话的魔修一举碾碎。纵然老祖宗不来,只要家中其他长老来了也好。白玄当真一点也不在乎脸面。顾夕歌修为足足高出他三重且是剑修,若真打起来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傻子才会不自量力独自对敌。
虽然顾夕歌练虚九层已算修为高超,但若是七名练虚真君一起围攻于他,那白衣魔修却只能落荒而逃,甚至保不住信命。
白玄将一切计划得顺利妥当,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依旧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增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白玄将一切计划得顺利妥当,但他足足等了好一刻,依旧未见到长平白家之人前来增援。他当下便是心中一冷,不由自主望向了顾夕歌。
“前辈方才的道理着实精妙,晚辈又岂会不知?”顾夕歌平平静静道,“前辈且放心,你我今日决斗之事,绝不会有第二个人前来打搅。”
一听此言,白玄的心已经冷了一半。
纵然自己要死,这魔修却也绝别想好过!他目光森然地瞪视着顾夕歌,已然有了许多打算。
他可用灵器对敌亦可用法术逃遁,最坏的结果却是自爆躯壳与这人同归于尽。一个练虚真君若是狠下心来玉石俱焚,即便修为高深如顾夕歌亦会吃个大亏。
然而白玄刚要掐动法决,却觉出周身一缕森寒之气已经悄无声息地攀爬上来。那寒气自他膝下扩散而来,一瞬间就绕上了他的手臂,让白玄原本结印的手指也跟着动弹不得。
什么时候,亦或是什么东西方能让他这练虚真君悄无声息地中了招,甚至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外人皆言顾夕歌修为精深极为可怖,若是对敌之人修为低于那魔修,定不是他一合之力。白玄原本以为那都是九峦修士被顾夕歌吓破了胆,平白无故将其威能夸大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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