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奉陪。
可顾如生要求改为上午或者下午都不行,罗栩栩以只有周五晚上有时间为理由就把时间定在了晚上,至于具体几点,她说了——你说了算。
结果说了算的顾如生哭笑不得,他晚上8点到达香榭里,想要从包里拿出钥匙的手一停,还是摁了门铃,无人开门。他的嘴角微扬,她肯定不会再开门了,上次还特意再拿出了钥匙,她的告诫还犹然在耳,顾如生不再等待,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层空荡荡的没个人影,顾如生寻思片刻,在入口处换了鞋,直接上了二楼,奇怪的是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是关着的,他记得书房是哪间,可书房里也没人,顾如生走出书房:“罗栩栩?”
所有房间都是锁着的,只有书房打得开,顾如生不由得加大了音量:“罗栩栩?”
从二楼走回一楼,顾如生确定这个房子里只有他一人,罗栩栩放他鸽子了!拨打她的电话,她拒接后回了一条短信——等我。
后来回想起来,顾如生不由得苦笑,他倒是在等她,一直在等,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露出马脚被找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结果顾如生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再给罗栩栩打电话,不在服务区。去了什么鬼地方,都不在服务区?!顾如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耐性十足的人竟有点坐不住了。这两个月来他很忙,接手健康药业总裁的工作不像在科研中心,新旧势力的矛盾,各方利益的权衡,公司的运转,罗栩栩做到了不管不问,他也能按照自己的宏图来运作,但个中的艰辛也只有自己明了。他很少有这么长的时间枯坐着无所事事,卷宗在办公室没带来,包里只有电脑和一些资料,茶几上不是时尚杂志就是社交礼仪之类的书,都让他越看越烦躁。
顾如生站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着,客厅除了电视沙发茶几,就没了其他摆设,最显眼的就是落地窗旁的木制钢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钢琴旁,一本已经泛黄的书引起了他的注意。书有些年代了,是用线绳订起来的,还是从右边看到左边。这是一本乐谱,顾如生能看明白音符,却一点也看不懂歌词,都是些奇怪的符号。书的首页写着两个汉字:浅秋。
老爷子不愿回忆,罗皓荣不提,顾如生只是隐约知道浅秋是很有天赋的学生,由老爷子资助学习音乐,去过青园几次,后来就不知了去向。这笔迹顾如生不陌生,是三叔罗皓威的字。现在两人都已离去,只有时间才知道当年的风花雪月了。
他不知道,这是浅秋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遗物,本想所有东西都依照老家的传统一并都烧了,当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这本乐谱放下了又拿起来,放下了又拿起来:“栩栩,这本乐谱给你留着,上面有爸爸的字。”
这是长这么大浅秋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提到爸爸,罗栩栩不由得怔住了,爸爸这两个字,在她的生命里是多么陌生,比七彩镇的方言还要陌生:“我有爸爸吗?”
看得出那双深得遗传的眼眸里的埋怨,浅秋笑了:“不是他不要你,是我离开了他,不得不离开。”
少数民族的爱情向来都炽热狂烈,但他们只向往纯真的爱情,对于插、足的第三、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这些要浅秋怎么跟罗栩栩解释,她只能写在那封沉重的信里,只能死后才告诉罗栩栩真相。
不知道罗栩栩是否会弹这些曲子?顾如生看着乐谱生出这样的疑问,减缓了等待的焦虑,也让他放弃了回去的想法。现在离开,还是要再来香榭里,更不知道罗栩栩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仅仅因为这样吗?难道他没有一丝担心联系不上的罗栩栩吗?
直到午夜的钟声敲过,门口才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不得不承认,虽然一直过着贫困的生活,罗栩栩的穿衣还是很有品味的。她清楚知道自己的优点,差不多过膝的藕红色宽针织衫,更显得只穿了灰绿色裤袜的双腿纤细笔直。她低着头换鞋,一边解开随意围搭着的艳丽丝巾,露出凝白的天鹅颈。这次她的妆很浓,烟熏妆看不出如刀刻般的双眼皮,却多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妩媚妖娆。
顾如生看着她摇摇晃晃走近,伴随着越来越浓的酒气。罗栩栩似乎看不到他皱起的眉头,忽然有些踉跄的飞快跑向卫生间,把短外套、围巾和包都扔在门口的地板上,便听到里面哐啷的声响,接着就是女人不停的呕吐和马桶冲水的声音。
敢情这个女人在夜店喝得烂醉才回来,她的一句“等我”就让他傻傻等了四个多小时?!一股怒火噌的冒起来,顾如生过了片刻起身走向卫生间,却在看见趴着的人儿时没了脾气,她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背对着他轻微一摆手,软弱无力地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顾如生就这样看着罗栩栩流畅的一连串动作,冲干净马桶,撑起曲线毕露的身体到洗脸池洗漱干净,拿着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说道:“哥哥久等了。”
“罗栩栩,你既然要去夜店玩,就不该约今晚作汇报。下次如果再这样……”
“如生,”罗栩栩转过身来,靠着洗脸池,把毛巾放在一旁:“我怎么记得,是你先不守信用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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