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话嘛,一直想看你的,就是工作忙,家里事儿又不断,这不,刚有点空,就追到这来了。”苗雨兰的声音既热情又真切,听不出一点假意。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们仨,算是聚齐了。楚雅呢,你没遇见?”
“她在后面呢,我急,就跟小露先往院里来了。”说着,拽了一把后面的邓朝露。邓朝露正疑惑师母怎么半天不进来呢。
“快进屋,真是没想到呢,我这一病,反把大家都招来了。也好,平日哪有这机会。小露,快去伙房看看有开水没?”邓家英显得有点激动,苗雨兰的到来对她来说真是份惊喜,她现在已不再对任何人抱成见了,尤其过去岁月里的这些人,见一个亲一个。
邓朝露去伙房打开水,院里已有人闻声走出来,齐齐地盯住苗雨兰看。对库管处的人来说,院里来的这几位客人,可都是如雷贯耳呢。库管处那间展览室里,挂满了他们的照片。每每有外人来参观,她们就像历史一样被人重温。
恰在这时候,秦继舟那间屋子的门打开了,秦继舟出乎意料地走到苗雨兰面前:“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离开!”
所有的人都被这声震住,大家的目光刷地集中到秦继舟脸上,有点看西洋景似的。苗雨兰脸上刚还笑容灿烂,瞬间就被疑惑和尴尬取代。
“老秦!”邓家英斥了一声,情急地想拉秦继舟回屋。
“让她走,我不想看到她!”秦继舟一把打开邓家英,态度蛮横地又说。
“老秦你这是干啥,快进屋去。雨兰,咱不管他,走,到我屋去。”邓家英拽着苗雨兰胳膊,想给苗雨兰一个台阶下。
苗雨兰岂是秦继舟能恐吓住的,再说这样的场面,这辈子她真是见得多了。只见她轻轻拿开邓家英的手,刚才变得僵死的脸上又恢复出笑来,步子轻盈地往一脸凶气的秦继舟这边走了几步:“是老秦吧,我说你藏在这儿,他们都还不信,说老秦不是这样的人。看,让我说中了吧。”
秦继舟略一怔然:“藏,我藏什么?”
“是啊,我也这么跟他们讲,老秦又没做啥亏心事,犯不着藏。可他们都说,良心是道坎,最终是过不去的。”
秦继舟火冒三丈的神情发生细微变化,知道刚才是上了苗雨兰的当,这女人,时时处处都挖陷阱,这辈子,他是掉进过陷阱的,可此时他并没懊悔,以牙还牙说:“良心,你还配谈良心,你是我见过的最恬不知耻的女人!”
苗雨兰没恼,依旧笑吟吟说:“是啊,秦老阅人无数,尤其女人,秦老真是精通得很。我算什么呢,我就是跑到水库上恬不知耻来了。”
一旁的邓家英又急又恼,怎么能这样啊,成什么体统,让人家看笑话。
“老秦!”她又叫一声,正好楚雅进了院,邓家英紧忙求援:“楚雅快来帮帮我,这两人,都吃火药了,一见面就吵。”
楚雅早就料到这一幕,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吵吵好,吵吵,有些事就清楚了。”
没想这句不打紧的话击中了苗雨兰,马上转身对住楚雅:“什么事不清楚,不清楚就往清楚里说!”
“你慢慢说吧,我累了,想睡。”楚雅看也没看苗雨兰,漫不经心的步子还有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她真是一个局外人,丢下这句,散淡地走开了。快要进屋时,看见邓朝露提着暖瓶傻站在院里,显得无辜又委屈,一双眼睛不知道往谁身上放。楚雅心一动,跟邓朝露说:“露,把水放回去,到阿姨这里来,阿姨有话说。”
“说了几天还没说完啊,还以为你们把啥都说好了,我来听结果呢。”此时的苗雨兰,已经没了刚才坝上对邓朝露的那份亲热,话不但酸而且尖刻。这女人一旦显出狠来,别人真是无法招架的。
等苗雨兰又挖苦一句,院里突然响出一声,一直忍着的邓朝露忍不下去了,将暖水瓶猛地摔地上,爆发出来:“吵,吵,吵,你们吵了一辈子,还没吵够,你们嘴上都积点德行不,难道不嫌恶心?”说完,捂着脸跑出了院子。
院子里一下变得鸦雀无声,那些跑出来看热闹的职工快速地缩回了头。苗雨兰跟秦继舟面面相觑,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了。老王头这才慢悠悠走出屋子,冲苗雨兰说:“累了吧,先去喝口水,不急,急个啥呢,住下慢慢吵。这库啊,也是太静了,都让人忘了,吵吵好,吵吵,或许有些东西就记起来了。”
苗雨兰真就住下了。苗雨兰这次来是有目的的,一是想搞清楚雅到底跟邓朝露把工作做到啥程度,这个她得先拿捏好,如果真如她担心的那样,楚雅想让儿子和小涵离婚,把邓朝露娶进门,那就甭怪她不客气。二来她到库上也不只是为女儿婚姻这一件事来的,她听常健说,邓家英跟秦继舟正在搞一个什么方案,这方案完全是冲着吴天亮去的,要把流域所有的罪过都背给吴天亮一人。落井下石啊,心太黑。她必须阻止邓家英。据她掌握的消息,副省长黄国华对邓家英评价很好,邓家英如此时出手,吴天亮前景真是不敢想。她家不能输得一点不剩,保住一个是一个,保住两个算一双。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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