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动了筷子。
『吃麻会叫妈,吃辣就会拉。』我说。
「你说啥?」暖暖问。
我想我已经辣到临表涕泣,不知所云了。
『没想到川菜这么麻辣。』我要了杯水,喝了一口后说。
「这是渝菜。你若说渝菜是川菜,重庆人肯定跟你没完。」『原来渝菜不是川菜。』「你若说渝菜不是川菜,那成都人肯定有儿大不由娘的委屈。」『喂。我只是个不能吃辣又非得填饱肚子的可怜虫,别为难我了。』「其实是因为渝菜想自立门户成为中国第九大菜系,但川菜可不乐见。」『渝菜和川菜有何区别?』「简单说,川菜是温柔婉约的辣,渝菜则辣得粗犷豪放。」暖暖笑了笑,「我待会挑些不太辣的让你吃。」『感激不尽。』我急忙道谢。
「我只能尽量了。毕竟这就像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得饿肚子了。
『为什么今晚要吃这么麻辣的渝菜呢?』「我估计老师们可能要给你们这些台湾学生来个下马威。」『下马威应该是昨天刚下飞机时做的事才对啊。』「如果昨晚下马威,万一下过头,你们立马就回台湾可不成。」暖暖说,「今天下刚好,上了戏台、化了花脸,就由不得你不唱戏。」『太狠了吧。』「我说笑呢,你别当真。」暖暖笑着说。
暖暖似乎变成了试毒官,先吃吃看辣不辣,再决定要不要夹给我。
夹给我时,也顺便会把辣椒、花椒类的东西挑掉。
只可惜渝菜是如此粗犷豪放,拿掉辣椒也不会变成文质彬彬。
结果这顿饭我只吃了几口菜,连汤都不敢喝。
但同行的台湾学生大多吃得过瘾,只有两叁个被辣晕了。
回到寝室后,觉得空腹难受,便熘到街上找了家面馆,叫了碗面。
面端来了,好大一碗。看看桌上,只有筷子。
我起身向前,走到柜台边,问:『有没有汤匙?』「啥?」煮面的大婶似乎听不懂。
我想她大概听不懂台湾腔,试着捲起舌头,再说一次:『汤匙?』「啥?」大婶还是不懂。
我只好用手语比出舀汤然后送入口中的动作。
「勺是呗?」大婶拿根勺给我,嘴里还大声说:「勺就勺呗,说啥汤匙?汤里有屎吗?」店内的客人哇哈哈大笑,大婶也跟着笑,好像在比谁大声。
大婶,我台湾来的不懂事,您应该小点声,这样我很尴尬耶。
我匆匆吃了大半碗面便赶紧走人。
回寝室途中,刚好碰见学弟走出厕所,「拉肚子了。」他说。
『还好吗?』我问。
「不好。」他摇摇头,「我的菊花已经变成向日葵了。」『溷蛋!』我赶紧摀住他的嘴,『不要在这里说白烂话。』我和学弟走回寝室,刚好碰见高亮。
「老蔡,大伙要逛小吃一条街。一道去吧。」他说。
原来北京学生担心台湾学生吃不惯麻辣,便提议去小吃一条街打打牙祭。
老师们并不阻止,只叮咛出门要留神、回来别晚了、别装迷煳把酒吧一条街当成小吃一条街。
小吃一条街跟台湾的夜市很像,只不过台湾的夜市还卖些衣服、鞋子、CD之类的东西,偶尔还有算命摊、按摩店;但小吃一条街全都是吃的。
刚吃了大半碗面,肚子并不饿,因此我光用闻的,反正闻的不用钱。
逛了些时候,食物的香味诱出了食慾,开始想尝些新玩意。
「凉凉。」我转头看见暖暖,她递给我两根羊肉串,说:「喏,给你。」『不辣吧?』我问。
「你说呢?」我有些害怕,用鼻子嗅了嗅,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唉呀,别丢人了。」暖暖笑着说:「像条狗似的。」『好像不太辣耶。』我说。
「我特地叫他们别放太辣。」暖暖说。
『谢谢。』暖暖微微一笑,「你晚上吃得少,待会多吃点。」我跟暖暖说了偷熘出去吃碗面的事,顺便说要汤匙结果闹笑话的过程。
暖暖笑得合不拢嘴,好不容易把嘴巴合拢后,说:「既然吃过了,咱们就吃点小吃。」说完便带我去吃驴打滚、爱窝窝、豌豆黄之类的北京风味小吃。
依台湾的说法,这些都可归类为甜点。
我们尽可能吃少量多种,如果吃不完便会递给身旁的同学,然后说:『给你一个,算是结缘。』逛了一个多小时,大伙便回学校。
我吃得好撑,便躺着休息;学弟、徐驰和高亮在看今天的相片档。
「老蔡,你的芭乐。」徐驰说。
我从床上一跃而下(我还在上铺喔),挤进他们,说:『在哪?』徐驰将数位相机的显示画面凑到我眼前,我可以清楚看见暖暖的笑容。
我凝视暖暖几秒后,徐驰按了下一张,我立刻按上一张,再凝视几秒。
「老蔡,你回台湾后,我会把这些相片给你发过去。」徐驰说。
『驰哥。』我很高兴,一把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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