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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砸在了老艾的脑袋上。

    最幸运的是厂长夫人,她一看老妈要发飙,已经脚底抹油,从这个战壕之中脱身而逃。

    我妈终于折腾累了,靠在椅子上眉头不展地发呆,满眼沉痛的表情。

    我原本是想跟她解释,可是她那火爆的脾气,我估计我就是解释了,也会被她一耳光给飞到小区湖里喂鳖。

    老艾也很沉痛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小童,上前去试图安抚我老妈,大概要说诸如“既然事已如此,也只能由着他们年轻人了”的话。

    老艾还未开口,我妈已经回过头来,看着齐齐站在边上,如同两个小怨妇的我和江寒。我是真的怨妇,江寒这个混蛋肯定是在故作幽怨,以配合气氛。

    我妈伸了伸手,示意我将小童抱给她。

    我当时挺紧张的,我想我妈该不会摔凳子砸椅子摔盘子摔碗碟摔爽了,弦子就跑来要小童,再顺手将他砸了那岂不是完蛋了。

    我下意识地将小童紧紧抱住,这个无意的动作,看在我老妈眼里,那就是“人赃俱获”的护子行为。

    她的眉头一皱,我就忙不迭地跟个叛徒似的将小童双手奉出。

    小童在她的怀里,也不敢啜泣,只能绞着小手指眼泪汪汪的,一会儿回头看看江寒,一会儿转头看看我。这些讯息落在我老妈和老艾的眼里,那就是——“爸爸,妈妈,快救救我啊,狼外婆要吃我了!”

    我老妈看着怀里玉雕粉砌一样的小童,褪去怒火,叹了口气,跟女王巡视天下一般俯视着我和江寒,说,你们两个人,这么不负责任,有没有想过,生了孩子,该怎么养他?

    我连忙解释,我说,妈,这孩子真不是我的,这是他的。

    我妈一脸鄙视地看着我,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瞧你们俩齐齐地站在那里的那份儿默契样儿,还敢说你们俩没有什么”的表情,她说,你的意思,这还是他生的?

    情急之下,我连忙点头,丝毫没考虑,江寒是一爷们儿,他什么都能干,就是生孩子这个技术活他还真做不了。

    我妈妈一脸鄙视地看着我,说,他要是有这自产自生的能力,还不被送到动物园里去?

    江寒的脸有些挂不住,但是,他又似乎无比受用我现在的窘态,于是,他郎情妾意地拉拉我的衣袖,又天真无邪的看着我,说,天涯,别说了。妈都被气成那样子了。

    我被他气得满脸通红,一把甩开他,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存心来折腾是不是?米什么人啊?你还是人吗?江寒!

    “江寒”俩字,落到我妈的耳朵里,就跟炸弹一样——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我会累死累活地将一只小狗给运回了家。而那只小狗的名字,不正是叫“江寒”吗?好啊,好啊,艾天涯,你可真不愧是我闺女,不能和这个叫江寒的男人时时刻刻厮守,就弄回一只叫江寒的小狗。

    我妈这个人,不管说话还是做事的一向作风就是又狠有准,她斜了江寒一眼,说,这事儿既然这样,孩子也有了,什么时候办事儿?

    我几乎都要抱着我妈的大腿痛哭流涕了,我说,妈啊,你算数也不差,你不想想,我每半年就放假回家一次,哪里有时间怀胎十月去生孩子啊?

    “怀胎十月”这四个字我特意咬得极其清楚。

    我妈看了看江寒,又看了看我,翻着白眼计算,觉得我手得也很对;可半晌,她猛然想到有一年暑假我根本没回家,于是压根不听我后面的话,上下打量着江寒。

    我瞪了江寒一眼,及其焦躁地说,你说句话啊。你跟我妈解释一下啊。你这都是开玩笑的。

    江寒就在我边上,不说话,目光幽怨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简直是太毒辣了,完全像一个被恶霸色狼艾天涯同学强霸后,又强行抛弃的小怨妇,欲诉无门的委屈表情恰到好处,欲言又止地来了幽幽一句:天涯啊……

    这句“天涯”,在我老妈这个一向自以为阅人无数经验老道的女人眼里,那就是“天涯啊,你怎么能让我跟妈妈说谎啊,我们毕竟是孩子都有了的人啊”。尤其该死的是,他还配上一副刚过门的小媳妇式的表情。

    我妈眯着眼睛看了看江寒,顺便闲说家常一样,问了问江寒的情况。包括年龄、住址、父母何处高就、身体健康与否、是否有抽烟喝酒赌博嫖娼等不良嗜好。

    江寒一一作答,每个答案都假得要死,我老妈却听得内心荡漾不止。

    他说他父母平常百姓,只能勉强算殷实人家,其实他是高官的二世子,富商的宝贝儿;他说他家有套两居房,开着一辆二手车,其实他家的厕所都跟套两居房似的,胡冬朵还得在保姆的带领下参观,至于二手车那更是不靠谱;他说他从小洁身自爱,远离烟酒,其实丫日日笙歌,长乐未央,就差吸毒了。

    我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我妈妈抱着小童出门看了看江寒停在我家门外的那辆满身灰尘导致看似破旧的越野车,嘴巴里喃喃,这二手车可真脏,要是一辆卡车就更好了,将来结婚后贩个海鲜、拉个蔬菜,做个正经生意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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