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他们谁都不打算偷袭对方。
纪挽歌站在山崖上,俯瞰着整个山谷,彭家军统一服装是红色的,烈火一般烧红了半边山谷,而楚晏的军队是黑色的军服,绵延无尽,望不到尽头。
这样一黑一红的对峙,仅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身后的小鸽子突然安静了下来,纪挽歌突然有些后悔,这样的场合,实在是不该带着孩子来,小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不过的,这样杀气冲天的地方,实在是不该带着孩子来。
可是出发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他是孩子的父亲,总要让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不能分开,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
纪挽歌距离山谷底其实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低下人的喊话她还是能听到一清二楚。
这得益于这里地形的独特,再者,这也得益于低下的人都用了内力,话语能传遍山谷中的每一个地方。
楚晏骑在白色的骏马上,一身铠甲,身披白色的披风,那模样真是风流倜傥,飘逸流长。
彭厉锋依旧是他的爱驹,枣红色的赤兔马,朱红色的披风,如烈火,似朝阳。
这样的两个人,即便是这么远远的看着,纪挽歌都觉得眼睛发直,如果他们不是天生的对立,那该有多好,纪挽歌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但是她真的很想看到这两个人再一次坐在一起烹茶论道的样子,想来,哪怕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楚晏的声音温润如玉:“阿锋,你打算怎么打?”
他问的懒懒的,似乎这一不是一场决定家国命运的战争,而是小时候他们完成师父留下的见习作业一般。楚晏就是有这样的功力,在这样紧绷的时刻,还能做出这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他这样的态度,却在无形中加重了旁人的压力。
果然楚晏此话一出,彭家军里鸦雀无声。
纪挽歌都为彭厉锋捏了一把汗,彭厉锋真的不怕穷凶极恶的莽夫,遇上楚晏这种永远运筹帷幄的,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事实证明纪挽歌这是关心则乱,她爱彭厉锋,所以害怕彭厉锋面对任何事情,但是却忘了,彭厉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莽撞,在纪挽歌面前的彭厉锋,也许才是最不多见的彭厉锋。
彭厉锋身后的红披风随风飘扬,口中淡笑着道:“不是师兄你有什么想法?”
“你叫我一声师兄,自然由你这个弟弟来决定规则咯。”
若不是这边的兵士都是蓄势待发的样子,纪挽歌都要怀疑这两个人这时候到底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午后闲聊。
记忆里彭厉锋与楚晏见面的几次,似乎都是这个样子,无论背地里是如何的你死我活,但是明面上,还都是这般的........亲密。
彭厉锋骑着马往前了几步,一张深刻的脸在半是阳光半是荫的山谷中显得更加锋利,他沉声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两个来比试,若是我输了,彭家军全部交给你,不过你得保证他们每个人的性命,不得在杀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将军!”
“主子!”
“王爷!”
彭厉锋身后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却在彭厉锋的挥手间消弭无声。
彭厉锋的脸上没有半分变化,口中说道:“这些人都是世代的兵将,对你绝对是有好处的,我死了,他们全部为你所用,你无须伤害他们的性命。”
纪挽歌捂住嘴,看着彭厉锋身后的兵将全部下马,扑通扑通的跪下,虽在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大家却也是明白,彭厉锋选择了与老恭王一样的路,若是败,只死他一人,他这是想用他一人的命,来换彭家军几十万人的命阿。
这种灭国之战,残酷程度可想而知,双方一旦交手,那就是无休无止的屠杀,你今日杀了我兄弟,明日我定将这个仇报于你身上。
避免这种无休无止的仇杀,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动手。
可不动手行吗?行!那就由主将出手,若胜了,皆大欢喜,若败了,只死一人。
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残忍的方法。
纪挽歌止不住眼泪,这一路来,彭厉锋每晚都抱着小鸽子坐在马车顶上看星星,那么没有耐心的一个人,不厌其烦的跟小鸽子说着,叫爹爹,叫爹爹。
纪挽歌笑话他,说小鸽子还未满一岁,哪里能叫得出爹爹呢。彭厉锋只是笑,那笑容带着遗憾,带着落寞,到了此时纪挽歌才能了解他那笑容里的含义,他怕是早都打定了主意,走上了这条他认为的最好的道理,也是必死的道路。
不是说彭厉锋打不过楚晏,可是若是楚晏死了,楚国军队哪里会放过彭家军呢,可若是彭厉锋死了,楚晏就能做主,就能放过彭厉锋负之责任的彭家军。
该下去阻拦他吗?不能的,纪挽歌知道不能的,这是他的夙愿,是彭家人的担当,她不能阻止他。
只能看着,看着楚晏点头,听到他说:“好,你放心,若是你败,你挂心的,我都会替你照顾好。”
彭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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