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她们四个在教阅房做饭菜,最短的也有五六年了,一向都信得过。”秦燕在韩风的耳边低声说道。
韩风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人是信得过的。人,是会变的。也是可以被胁迫的。”他伸手指向另一名厨娘:“那是你做的了?”
“是我做的。”这位厨娘有些黑瘦,小声的回答道:“猪蹄有什么问题?”
韩风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却回头看着小舞说道:“把她们两的资料告诉我。”
“吴秦氏。三十五岁,绍兴本地人,有三个孩子。二十六岁时,丈夫打渔时为了救人不幸身亡。之后,绍兴府多次救济吴秦氏一家。吴秦氏便被安排来教阅房做饭,赚的工钱,勉强也够一家人生活了。她的大儿子,今年十七岁,刚刚考取了秀才。小儿子十五岁,还在念书,小女儿十一岁。”小舞看着那个皮肤有些白皙的女子说道。
随后,她又看着那个黑瘦的女子道:“张黄氏,四十岁,童养媳出身,未曾圆房,丈夫就因病过世。此后一直守寡,赡养公公婆婆。二十七岁时来到教阅房开始做厨娘,十三年来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教阅房每月给她两贯钱。足够一家三口生活了。去年,张黄氏的公公去世,今年,她的婆婆中风卧床。”
韩风的目光悠悠的转到了张黄氏的身上,家中有一个中风了的婆婆,自然开销就大了许多。两贯钱一个月,只怕『药』费都已经不够了。一个女子,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人收买,也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张黄氏看到韩风的目光,却是勇敢的迎了上去,口中兀自说道:“韩大人,你莫要小看我张黄氏。虽然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可是什么叫做『操』守,奴家还是一清二楚的。从十一岁开始守寡到现在,奴家虽然没能换的个贞节牌坊,可是左邻右舍还是教阅房的姑娘们,提起奴家,个个都要说个好字。韩大人这般看着奴家,可叫奴家受不了。若是疑心奴家做了什么,便送去绍兴府审问好了。张黄氏一生,最是容不得不清不白。”
韩风看着张黄氏的脸『色』,倒也不像是在说谎,便轻咳一声,低声对小舞说道:“你怎么看?”
“以我的看法,张黄氏的确不像是在说谎。”小舞咬着韩风的耳朵说道:“她是缺钱,可是上个月,林大姐已经私下借了二十贯钱给她。而且明说了,不要她还了。我们姐妹吃了人家做的饭菜这么多年,还能不帮帮忙吗?”
“哦……”韩风侧过脑袋看着吴秦氏,笑呵呵的问道:“猪蹄是你买的啊。”
“是啊!”吴秦氏显得有些张皇,战战兢兢的说道:“是我买的,大人。”
“嗯,我就是想问问,你的儿女们在哪里?”韩风盯着吴秦氏的眼睛,厉声喝道:“说,是不是有人挟持了你的子女,叫你在猪蹄里下毒?”
吴秦氏嘴唇一阵哆嗦,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看了看小舞,又看了看秦燕,忽然跪了下来,膝盖在地上一阵前行,拉着秦燕的裙子,哭着说道:“秦姑娘,奴家没有出嫁的时候,也是姓秦。秦姑娘,你跟韩大人说说,我吴秦氏不是坏人啊。”
“她说没用。”韩风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的问道:“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子女,现在在哪里?当然,你可以不说,要是我的属下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别说我没提醒你,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是要株连的。就算是你的大儿子,一个秀才,也要被革了功名,这辈子也别指望再考科举,所以,有什么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才好。”
秦燕嘟囔道:“韩主事,你还是再问问清楚吧。”
“不用,就问她。”韩风知道一个女人的心,永远是最爱护自己的子女。若是有人用她的子女来胁迫的话,别说是叫她在教阅房的饭菜里下毒,就算是叫她去砸皇宫的大门,偷皇后的束胸布,她也毫不犹豫的就去干了。
相反,张黄氏的可能『性』就要小一些。一个中风在床的婆婆,没有什么值得威胁的价值,而且,二十贯已经到手的张黄氏,也没有必要去为了别人的钱,把自己的『性』命和生活全都搭进去。
“去查查她的家里。”韩风转首去秦燕吩咐道。
秦燕应了一声,便要走出去,韩风想了想,又说道:“先别急着去,我怕对方人多。等会,大家一起去。免得出事。”
吴秦氏呆呆的看着韩风,咬着下唇,死活不肯说话。两行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哭也没有用。”韩风淡淡的说道:“我并不能肯定是你,但是如果找不到你的子女的话。那你的嫌疑就是最大,很难让我不怀疑到你。再说了,对方要是胁迫了你的子女,你可以告诉我们。教阅房有多大的本事,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应该很清楚。我韩风可以答应你,一定可以想尽办法,帮你解决问题。可是如果你不说,后果你很清楚。现在教阅房的人一个都没死,个个都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那些胁迫你的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你的子女?就算你的子女能回来,一旦被我查到的话,那他们的前途会怎么办?你是肯定要被杀头了。你想要自己的女儿被卖入官窑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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