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起电话打给张汉，问他，阮清清是不是怀孕了？

    张汉沉默片刻，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来不及解释，我只说，让他放下手上所有的工作，现在就去找阮清清，一刻都不要耽误。撂下电话以后我还是觉得不放心，打给阮清清。谢天谢地她接了电话，但奇怪的是她却一直没有说话，通话时间不超过三十秒钟，对方就挂了电话。

    我抓起微湿的外衣大步走到门口，“梁姐，车能借我用一下吗？”

    “在我办公室，你跟我来。”

    从我焦急的神色中梁玫已看出是出了大问题，于是到了她办公室门口很从容地把车钥匙交给我了。

    “谢了梁姐。”

    “赶紧去吧。”

    检察院门口我开着梁玫那辆白色大众驶向分局，十分钟以后把车停在阮清清的工作室前。当时两辆检察院的越野车也停在路旁，我看到白建业领着一些法警在里面来回走动着，当时，心情一落千丈，尤其是当我看到张汉慌得有些发白的脸时。

    走进去以后张汉气哄哄地质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检察院的案子会殃及到阮清清？！

    我安慰张汉先不要太着急。

    从何悦的笔记上来看，阮清清的确是他最后一个作案目标。但他并没有描写如何杀害阮清清，更多的是记录阮清清如何帮助过他。他曾经找阮清清进行过心理测试，但经济能力太差无法进行后续治疗，阮清清应该也看出他存在很大的报复情绪，所以一直在给他免费治疗。

    虽然如此，但疑凶会不会恩将仇报我们谁都不敢保证，因为阮清清为一个凶手做心理治疗无疑是在以身犯险。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张汉。

    “四个月前。”

    手落在他的肩上想去安慰，可话到嘴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这种情况下任何的安慰都那么的苍白无力，我又何尝不是。迎着雪看向对面灰色的浑南分局大楼，当知道小梅代替我去做卧底时，谁的安慰我都没有可能听得进去。

    大约天蒙蒙黑的时候，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伫立雪中的每一个人都发证地望向街道远处缓慢驶过来的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下落不明的阮清清，而另外一个居然是再逃疑凶何悦。走到这里以后何悦伸出双手，主动投案，伏法。而阮清清面色平静，非常自然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是一个谁都不可能意料到的结局。

    直到凶手何悦被白建业带走阮清清才说，她只是去陪凶手聊了一会儿天。

    说得如此轻巧，陪凶手聊了会儿天……

    只是聊了一会就能让一个凶手投案自首，凭借一个人的口舌就遏制了一个凶手的犯罪情绪，给一场灾难画上了一个句号，我开始有些钦佩阮清清了。

    张汉气急败坏嗔怪阮清清两句，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抱住失而复得的爱人。作为当事人的阮清清似乎没有一丝后怕，露出强大的笑容，反倒很成熟地安慰起张汉。本来想问阮清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却不忍打扰他们的团圆，就站在马路旁边静静凝视远空。

    回到检察院。

    我还了车钥匙以后直奔审讯室，当时，白建业已经开始审讯。因为阮清清的功劳何悦如实交代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过程。他说，他很向往能和正常女人一样结婚生子，但像自己这样的怪胎是没有男人敢要的，甚至他连正常的生活都无法继续，每天都在无止尽地嘲笑和谩骂声中度过。知道有一天，一个女人（第一名死者）对他言语侮辱过后，她就开始仇恨那些自以为生了孩子就了不起的女人，于是他把自己和死者写进小本子里，开始了计划杀人……

    第二天，上午。

    雪终于停了，城市被染成了白色，满地都是雪留下的悲哀。

    此刻。

    我正在浑南分局四层的拘留室里，一个西装革履，气势高昂的男人站在我对面，而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叫孙怡的女人。她的穿着打扮和以往大不相同，换句话说比以往更有女人味了。卷曲的棕色长发将她的脸凸显得更加俏丽好看，一件黑色毛衣让她看上去有些忧郁神。虽然她表面上很镇定自如，但他的左手却不安地掩饰着自己的右手，因为在她右手中指上……佩戴着一枚价格不菲的钻石戒指。

    这个律师开了口，他说，“我以扎西万福先生的名义对我当事人孙怡小姐进行担保，我也有充分证据证明孙怡当天只是碰巧路过，反倒是你们部不分青红皂白对我当事人名誉造成恶劣影响，我们会保留对你们的起诉权利。”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孙怡小姐。”我望着她那张异常冷漠的脸，“你说自己是路过，那我请问你去哪儿干什么去了。”

    她终于抬起了脸，四目相对时，我心里便是强烈一痛。

    “我迷路了。”

    “资料上说你不是本市人，能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因为我的话比较有针对性，旁边的这个律师急了，就说他当事人有权拒绝回答。她微微一笑，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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