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试着装出一个人想除掉一个有钱老太太时的感觉。不,我还是换了敲诈者想想:有人敲诈了我好多年,我实在没办法再忍受下去,我要他死,自己又没有勇气杀死他,可是我愿意用任何代价——对了,任何代价——来换取他的生命。
我开口了——声音很嘶哑,仿佛我真是那个人。
“条件呢?”
布莱德利先生的态度马上改变了——很高兴,高兴得有点可笑。
“你刚才说的就是这个,对不对?‘多少钱’真吓了我一跳。从来没有人那么快就谈到这一点的。”
“你要什么条件?”
“那要看情形决定,有几个不同的因素。大体上说,要看所赌的金额有多少,有时候也要看顾客能得多少好处来决定。敲诈者之类的,也许会看客人出得起多少钱做决定。我把话说在前面,我可不跟穷客户打赌,除非是像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形。那时候,又得看伊丽莎姑婆有多少财产而定了。反正条件是双方都同意的,我们彼此都想从这件事上得到一点好处,对不对,总之,赌注通常是五百比一。”
“五百比一?太不合理了吧。”
“我的赌注一向如此。要是伊丽莎姑婆已经一只脚跨进坟墓,你就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预测一个人在两周之内会死,当然得下点大赌注,五万镑赌一百镑并不算太过份。”
“要是你输了呢?”
布莱德利先生耸耸肩。
“那就太糟了,我只好付钱了。”
“我输了当然该付钱,可是万一我不付呢?”
布莱德利先生向后靠着椅背,半闭起眼睛说:
“我不该多谈这个,真的不该。”
尽管他的音调很柔和,我却觉得一阵寒栗。他没说什么威胁的话,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觉得有那意味存在。
我起身说:“我——我要考虑考虑。”
布莱德利先生又恢复了愉快有礼的态度。
“当然要考虑考虑,做任何事都不要冲动。要是你决定了,就再来找我,我们再仔细谈谈。不用急,慢慢来。”
我走出去时,耳中仍然回响着他的话。
“不用急,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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