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舜英在他面前站定,盯着他如果二十年前赶她走时一样冰冷的眸子,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怒火。
凭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来背负?凭什么?
她笑得张狂肆意,笑得悲哀疼痛。
“怎么,忘记了么?”她语气轻柔,眼神里却有带血的恨,“二十二年前,六月十六,凝香阁…一夜风流,第二天你却潇洒离去。我去找你,你说了什么,还记得么?呵呵…”
她低低的笑,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当时他左拥右抱,看见她第一眼居然都没能认出她来。
后来他说:“早告诉你了,我不沾惹皇室女子,你却算计我给我下药。看在你给我做了一剂解药的份儿上,往日的事,我既往不咎。”
她青春豆蔻年华,将清白交付于他,在他眼里却不过只是一剂解药。
多讽刺的笑话?
她哭闹她不甘,她要杀了他身旁那些笑得挑衅得意的女人。
他却阻止了她,用一种十分厌弃的眼神盯着她,将他推倒在地。
“我不杀女人,而你,也不值得我破例。”
她趴在地上,手被石子磨破了皮,抬头死死的看着他。
“燕绥,你会后悔的!”
少女的清纯褪去,她眼神里那种冷意和嘲讽如地狱九幽之火,烧得燕绥记忆定格,多少年来脑海中总是萦绕着那个眼神。
于情爱无关,只是觉得那一刻,她的眼神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句原本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威胁,仿佛会在多年后一语成谶。
他依旧不改风流本性,依旧处处留情,却始终记得那个小公主离去时候的眼神。
“我没告诉你吧?那一晚过后,我有了你的孩子。”舜英依旧在笑,眼中却有泪,“你那一推,就推掉了我腹中才一个月的胎儿…”
燕绥的脸,刹那间血色尽失。
耳边是舜英撕心裂肺的咆哮,“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他才一个月大,才一个月!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孩子化成了血水…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下得去手?”
“燕绥,我恨你,我恨你!”
“你知不知道,我流产后因为心情郁结,再加上本就年幼,又是在野外。耽搁了最佳治疗时间,以至于伤了根本。大夫跟我说,我这辈子都没资格做母亲了,我永远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我才十五岁,十五岁就被判了终生不育的死刑!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怎样的绝望?”
“你不知道。我流产的时候你在和其他女人风花雪月,我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已经忘记我的存在。凭什么?凭什么这些痛苦都要我一个人承担?”
“你不要我是么?我偏偏要你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我。”
“我跑进宫,闹了七天,让父皇取出我的宗室玉牒,将我的名字改掉。我要让你记住,无论你有多少女人,我宁燕,永远都是你逃脱不了的噩梦!”
“这是你欠我的!”
燕绥的脸色,早已如同这夜的明月,白得虚幻。
舜英却感到一股报复的快感。
她笑得越发张扬,眼神里那种疼痛却弥久不散。
“母后生下晔儿的时候,我看着他,就想起我那不曾来到这世间就化作血水流掉的孩子。”
泪水从她眼眶里漫溢而出。
那是深埋内心二十多年的疼痛和绝望。
“我的孩子没了,我不能让晔儿跟着被那些人害死。我退了婚约,下嫁给平江王那个老男人。我要让晔儿当太子,我要让他站在这世间巅峰,我要给他最好的一切…大婚当日,为了避免平江王那个老东西发现我已非完璧之身,我将他灌醉。第二天,我见到了孟少泽。”
说到这里,她诡异而又放肆的一笑。
“哈哈哈…我做梦也没想到,孟少泽,曾得到过你的指点授艺,算得上你的半个徒弟吧?呵呵…你不爱我,你的徒儿却对我神魂颠倒呢。”
“后来,我在平江王的食物里下慢性毒药,很快,他死了。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你那个半路收的徒儿,可真是个情种呢。他不顾世俗伦常,娶了我这个庶母为妻,而且对我百依百顺。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甚至知道我有别的男人,一样对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她脸色张狂得意中有有些悲凉和凄楚。
“我得不到你,就要全天下的男人为我着魔,为我疯狂。哈哈哈…”
刘嬷嬷看着她失了心智的大笑,想起很多年前,寂寂深宫之内,那个抱着孩子哭泣的少女…
眼角有些酸涩。
如果这样能让公主心里痛快点,就让她发泄吧。
这么多年以来,公主承受了太多的辱骂非议。人人都说公主天性淫荡,风流无度。
只有她知道公主内心的苦楚。
“全天下的人都爱我,唯独他不要我…”
这是公主二十多年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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