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是—”
她话音一转,回头看着他,眼神不必不躲,认真说道:“我并不觉得我亏欠你感情。”
宁晔眉心微蹙,抿唇不语。
“你让我在与你重逢之前,不要爱上别人,而你自己,却没有给我相应的承诺。”
宁晔的神情,晦暗莫名。
“那个时候的你,或许自己都不明白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时的我更是懵懂青涩,你帮过我也救过我更让我感动过,再加上我自己身体的原因,我并不觉得自己这辈子还能与‘情’字有所牵扯。师父说过,血砂遇火则烈。而情如火,对我来说是灭顶之灾。我答应你那个条件,似乎并不需要负多大的责任。毕竟,你未曾要求我就必须要爱上你。”
宁晔的脸色,相似夜空中忽然升起的月色,白得突然。
苏浅璎面色冷静,语气也并无起伏波澜。
“再则,再次与你重逢之前,我并未与阿初在一起。那天我被慕子奕押入刑部大牢,你认出了我,却并未出手相救。因为当时你在思考,你在算计,你犹豫徘徊,你彷徨矛盾。你说你是来找我的,我信,可是比起你的利益得失,雄才大略,十年前的邂逅与再次重逢,在你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璎璎…”
“听我说完。”
苏浅璎面带笑意,打断他。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失忆,再次与你重逢的时候,我会不会爱上你?”
宁晔抿唇看着她,神情难测。
封闭的空间不知哪里吹来的风,身后一片冰肌玉骨散发出清凉的冷意,不刺骨,反倒是显得十分清爽。
苏浅璎的目光,多了一丝寂寥与惆怅。
“在天熙的时候,你为刺激我的记忆,做了许多事。灵佛寺的大火,南桥花灯节的萤火虫,城外的厮杀…你从来都是用最尖锐最激烈的方式来刺激我。那时候你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我恢复记忆。”
“难道不对么?”
宁晔单手负立,神情淡漠。
“你被封印了记忆,忘记了我,忘记了曾经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我无法为你解封,也不能去指责怨恨你的师父,只能想方设法的帮你恢复记忆。我这么做,错了么?”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冷锐,逼得苏浅璎无法反驳。
沉默须臾,苏浅璎突然道:“宁晔,其实你怀念的是十年前的我,而不是十年后的我。”
宁晔笑了,眼神淡淡自嘲和悲凉。
“璎璎,你即便要拒绝我,也不该用这种凭空臆测的理由。”他道:“虽然曾经我迷茫过,但最起码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并非凭空臆测。”苏浅璎正色道:“你我十年未见,你变了,我也变了。我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而你也是因着那个承诺才来找十年后的我。我想那时候,你自己都没想明白,找到我以后你想要做什么?”
宁晔沉默。
他并没有否认。
“所以,你没有立场来指责我‘见异思迁’。我唯一欠你的,只有恩情,没有爱情。”
宁晔的脸,又白了白。
“情爱双方,本是平等的。而你我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关系。”
苏浅璎的眼神,刹那飘远,变得温柔。
“你曾冷静分析过我的感情,也知道,我喜欢的人,是阿初。和我失忆没有关系,也并不矛盾。既如此,你又何须执念?你设下伏兵,以忽必其为饵,你料定我会中计,就该明白,我是为了阿初。”
宁晔忽然偏开头。
当初打算利用忽必其,就是因为知道她肯定会来。只因她心里牵绊的那个人,她不会无动于衷。
结果意料之中的…残忍。
他掳了她的人,却是靠着她对另一个人的眷念和深情。
……
刚回到蘅芜苑,伺候他的小丫鬟乐槐便来报。
“殿下,长公主和唐国夫人来了。”
苏浅璎扬眉,了然一笑。
长公主也就是舜英,荣国夫人是平江王的小女儿,也就是舜英公主的小姑子,比宁晔还要大几岁。
算是和宁晔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曾一心想要嫁给宁晔做太子妃,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含恨出嫁,可新婚当晚新郎就落水而亡,她就这样成了寡妇。彼时舜英当权,怜她孤苦,就封了她一个荣国夫人,敕造荣国府,她却依旧住在平江王府。
无非就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罢了。
只可惜宁晔冷情。
彼时舜英公主第二次改嫁,搬出了王府,偌大个平江王府,就只剩下宁晔和这个新寡孀居的荣国夫人。
同一屋檐,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可那是人家的娘家,就算赖着不走外人也没理由指手画脚。
没关系,她不走,宁晔可以走。
反正平江王已死,舜英也改嫁,宁晔再住在平江王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他以此为由,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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