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我们科要多几个你这样的护士我日子就好过多了。
安蓉没理她,继续去干自己的活,夏美丽的废话很多。安蓉有时很讨厌夏美丽的废话,那些废话有时候就像路上那些震耳欲聋的汽车喇叭声一样,让她的大脑嗡嗡嗡的轰鸣,疼痛欲裂,她有时候真希望夏美丽在某一天突然变成哑巴了,她可以安静地工作,不再受这些废话的骚扰。可夏美丽的喉咙功能十分的良好,从来没什么问题,而且永远声音响亮地喋喋不休,这让安蓉无法容忍。尽管如此,安蓉还是在夏美丽说废话的时候沉默地看着她,好像是在认真地听她说话,其实安蓉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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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蓉干完活,坐在护士办公室里看一张报纸,那是昨天的《赤板晚报》。安蓉笑了一声,她看到晚报头版的右下角有一幅照片,那是民警张洪的照片,他穿着警服,头上缠着绷带,张着大口,挥着手势在说着什么,像一个领导同志在发表演讲。照片下面是一篇写他如何英勇和歹徒搏斗的文章。兰芳也真能吹,愣是把一个胆小鬼写成了英雄。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安蓉拿起了电话:喂,外一科,请问找谁?
找安蓉,安护士。她在吗?
张洪,我就是安蓉。你这个笨蛋,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不好意思,刚才没仔细听。安蓉呀,你要的房子我给你找好了,在东方路,离兰芳很近,隔两条马路。离地铁站也很近,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家电都是齐的,装修得像宾馆,干净,合你的品味,就是房租贵些。
多少钱一个月?
一千二。你看怎么样?
能不能便宜些?
恐怕……我再压压吧,这样,如果你和房东签的时间长一点,可能会便宜点。
不管怎么样,给我压到一千就可以了。
好吧,我试试。
安蓉放下电话。
夏美丽说:安蓉,怎么,要搬家?
安蓉点了点头。
夏美丽又说:凭你的条件,找个阔佬嫁了算了,还找什么房子呀,真是的,浪费自身的宝贵资源,多可惜呀,我都替你心疼。
安蓉怕夏美丽又开始她的喋喋不休,于是轻声地反驳说:护士长,你当初怎么不找个阔佬?
夏美丽一时语塞,她的肥脸有些挂不住了:安护士,我是为你好。
安蓉突然心一跳,抬头一看,王子洋正从门口经过,他停顿了一下,朝里面看了安蓉一眼,安蓉的目光碰到了他的目光,安蓉心里一抖,低下了头。这个细节被夏美丽捕捉住了。王子洋走过去之后,夏美丽又找到了新的话题。她走到安蓉身边,亲热地坐在安蓉的身边,继续说:安蓉,我看王医生不错,他英俊潇洒,你美貌温柔,是天生的一对呀,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一茬,你要愿意,我去给你说合,怎么样?听说追求王医生的人很多,你要不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医院里的人都不知道王子洋和安蓉的事。
安蓉听完夏美丽的话,脸突然一沉,豁地站起来:我的事不要你管!
夏美丽呆在那里,看着安蓉气呼呼地出了门。
安蓉今天怎么啦?难道撞邪了?夏美丽傻乎乎地想。
安蓉出了门,她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擦了擦眼睛。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双豆大的眼睛在审视着安蓉。
安蓉没有发现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火也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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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点左右,天渐渐地暗下来,空气沉闷!隐隐地,有沉雷传来。安蓉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这种天气让她内心莫名的恐慌,有种不祥的声音在远处不确定的地方召唤着她,尖锐如针地刺着她的心脏,她的眼皮也突然跳起来。
难道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水曲柳乡村时一切还好好的,怎么一回到赤板市后就发生了那么多古怪的事情?安蓉头有些晕。她脑袋里似乎有许多虫子在蠕动,在干扰着她的正常思维。
飞驰而来的汽车,妖媚的笑脸支离破碎……生命的顿时消失……不,不,这不是真的,不是!幻觉,幻觉!……莫名其妙的中药的气味夹带着一点血腥味又不知从哪冒出来,被她呼吸进五脏六腑。安蓉一阵恶心,她的胃不停地翻滚着。
安蓉口干舌燥,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洗手间。
一个护士看着安蓉走进洗手间。她心想,安蓉今天怎么啦,她就像一片秋风中的叶子,瑟瑟发抖。那护士想跟进洗手间,但她迟疑了一下,就匆匆而去。
安蓉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水哗哗地流淌出来,溅起许多光怪陆离的水花。安蓉迫不及待地用凉水泼着自己的额头和脸,她企图让狂乱的思想冷却下来,此时,安蓉真想找个冰箱,把自己美丽的头颅塞进去。
脸色苍白的安蓉目光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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