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水道的盖子也被人盖上了。浑身污泥浊水的顾晨光坐在下水道旁边,他目光呆滞,手上拿着一根骨头,一根腿骨。
有人说:“下水道里有骨头!敢情是王胡子熬的骨头汤的骨头都倒下水道里去了,怪不得下水道会堵。”大伙哄笑起来,顾晨光没有笑,他木然地看着朝他扑上来的顾玉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丝笑意让顾玉莲感觉如触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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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看热闹的人散了。
顾晨光也被顾玉莲领回家去了。
王胡子站在那里。他看着那根扔在地上的被顾晨光从下水道里捞起来的骨头。他努力地回忆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往下水道里倒过骨头,那骨头上还有些许污泥。王胡子正想把那根肮脏的骨头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去,这时,从街对面的梧桐树下闪出一个人,朝他走过来。
那人走到王胡子身边,他也看着那根骨头。
他的声音浑厚又略带着沙哑:“王胡子,你真的往下水道里扔过骨头?”
王胡子连忙说:“丁科长,我从来,从来没有这样干过!”
丁大伟沉默了一会儿,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把骨头装进了塑料袋里,然后走到他家门口的一辆警车前,上了车,开着警车走了。
王胡子在丁大伟走向警车时,觉得这个年过半百的警察的背影有些凄凉。
“我怎么会往下水道里扔骨头呢?”王胡子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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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爱红的笑声十分的爽朗,他在给北京方面的季风打电话。
他边说话边爽朗地笑着,另一只手中的手术刀闪着一种光芒。他把它高高地举起来,注视着它。他说:“老兄,你放心吧,我已经找到小说的切入点了。你应该相信,这部小说会让人惊讶的。它不是惊世之作的话,也应该是杰出的畅销书。”他放下电话后,还意犹未尽。他站起来,拿起那瓶红酒倒了一满杯,他举起了酒杯,对自己说:“干杯!”然后,他就把那杯红酒一口喝完。然后,他就坐在电脑旁,敲下了新书的第一行字:“我的血和你的血永远交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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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伟和法医小董神情肃穆地坐在那里,他们的面前放着那根顾晨光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骨头。丁大伟点燃了一根烟,他先打破了沉默:“你确定,这是人的骨头?”
小董坚定地点了点头:“确定,这的确是人的骨头,而且是女人小腿的大骨。从骨头的取样化验分析,这个女人身高一点六五米左右,体重约四十公斤。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瘦女人,可以看得出来,女人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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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了那根骨头,我本想把它带回家的,但被顾玉莲制止了。这下水道里一定还有很多骨头,是这些骨头把下水道给阻塞了。那么是谁把骨头扔到下水道里去的呢?是王胡子吗?他每天都要熬那么多骨头,但王胡子的骨头都是被他剁碎的,没有那么完整的一根骨头。
我在想着这问题时,顾玉莲给我端来了一碗姜汤,她让我喝下去,说喝下去就没事了。我不想喝,真的不想喝,我不是怕她要毒死我,问题是我真的不想喝。其实她毒死我我也不会恨她,是她养大了我,她有权利夺去我的生命。
顾玉莲伸出来干枯的手,摸了我的脸一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顾玉莲的脸上漾起了一种苦笑。
她突然说:“你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我看着顾玉莲,惊愕地看着她。顾帆远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不明白为什么顾玉莲会在这个时候向我提出这个问题。
我有些害怕。
我宁愿不知道。
我摇着头,我不想让顾玉莲说出这个真相,真的不想。我在这个雨季承受得太多,我快承受不了了,我觉得自己将要崩溃。顾玉莲说:“孩子,别害怕,你就是知道了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你也还是我的孙子,他夺不走你,你永远是我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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