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她还会在这个家里住下去的,她说,她堂堂正正地进这个家门,就要堂党正正地出这个家门。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她是不会和别人私奔的。”
“这个人心狠呀,说的比唱的好听。她自己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倒像是我们欠了她似的。”顾玉莲咬了咬牙说。
郭阿姨拉了拉顾玉莲的手,她觉得顾玉莲的手很凉。
郭阿姨说:“话不能这么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帆远也有责任。你还是劝劝帆远吧,说不定帆远自己才能挽回宋汀兰的心。我们说的都没用,许多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顾玉莲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阴毒的想法……
想到这里,顾玉莲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好像听到了一声大叫。因为屋外的暴风雨声音大,她没有听清是谁的大叫。顾玉莲下了床,她想到了顾晨光。这孩子从小就胆小,受不了惊吓,或许是雷声把他吓坏了,他才大叫的。
顾玉莲穿着一件印花的睡袍。
她幽灵般飘出了房门,客厅里的灯光是橘红色的。
她在橘红色的光中上了楼,来到了顾晨光的门前,她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她推了推门,门是反锁的。她在顾晨光的门口站了约摸十分钟,才下楼。她下楼时,眼光不经意地在顾帆远夫妇的房门上掠了一眼,那房门是紧闭的,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她又幽灵般飘下了楼。
她想自己今夜无法入睡了,在这样的夜里,顾玉莲觉得自己是一具僵尸。
她喃喃地说:“我怎么不死呢?”
巨大的孤独感包围住了她。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还是喃喃地说:“帆远,汀兰,不是我杀死你们的,不是——”
她好像在辩解。
她无数次被孤独感包围时,就会这样说话。
没有人在听她辩解。她不知道在这样的夜里,那些死去的人能不能够听到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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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歌声诱引我,我进入了黑暗。在这场风雨之夜我进入了黑暗。
黑暗中我一直在坠落,速度很快,好像是坐在电梯里,电梯失去了控制,快速地往下坠落。
我大声喊叫着:“不要——”
我的喊声被黑暗吞没了。
我知道我又将看到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场景,那些场景就像在放一场场无声的电影,图像还是黑白的。果然,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那光亮渐渐地在我四周扩展。我觉得我的坠落停止了下来,我站在了地板上。
白色的光。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分明是在我父母亲的房间里。
我站在房间的中央,房间里没有人,窗帘是开着的,我可以看到有微风在拂动着窗帘。暴风雨呢?
没有暴风雨。
我一定是又回到了从前。
我正在想着什么,我听见了声音。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有一种磁感,女人的声音清脆而圆润。
这不是无声的电影,我听见了声音。
是的,我听见了声音。我内心有些激动。我躲在了一个角落里。
我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声音是从房间门外传来的。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可以看见他们,而他们却无法看见我。
门被打开了。
我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我看见了西装革履的顾帆远。他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我看不出他的笑容里有什么邪恶的成分,相反的还透着一股纯真的气息。
我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但那人不是我母亲宋汀兰,也不是我祖母顾玉莲。
那是个女孩子,我十分脸熟的女孩子。
她十八九岁的样子,略显瘦削的脸上也洋溢着一种笑容,纯真的笑容。她看着顾帆运的时候,那眼中好像燃烧着一股火苗。她穿着一条洁白的连衣裙,看上去亭亭玉立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了她是谁。
她就是那个脸部模糊的女人。
我认识她,我没想到那个脸部模糊的女人就是她。我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个迷宫,我父亲顾帆远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她怎么会在一个有微风吹拂窗帘的夜晚来到我家,和顾帆远一起进入他的房间?
我正在诧异,只见那女孩子把门关上了,她含情脉脉地看着顾帆远,那样子痴迷极了。
顾帆远有些慌乱,他轻轻地说:“你怎么啦?不舒服?”
女孩子突然扑到顾帆远的面前,双手勾搂住了顾帆远的脖子。她迅速地在顾帆远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顾老师,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舒服,无比的舒服。”
顾帆远的脸红了,他推开了她:“别这样,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
女孩子站在那里,执拗地说:“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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