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怪异地看着我。
我奇怪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医生们神情肃穆,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死人一样沉默。
这时,我祖母顾玉莲进来了,她看着醒来的我,老泪纵横。她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你怎么能进那个房间?”我怎么不能进那个房间?这一刻,我突然又觉得顾玉莲有些可恶,这个老太婆对我掩藏了多少秘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父母亲已经死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事实,而我却蒙在鼓里,要不是肖爱红告诉我,兴许我还会一直期待父母亲的出现。我拔掉了手背上吊瓶的针头,气愤地说:“我讨厌医院。”
医生按住了我:“你必须接受治疗!”
我大声说:“我没有病,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们的治疗?我讨厌医院的药水味。”
医生说:“你冷静点,你已经昏迷三个小时了,你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和治疗,否则会有后遗症的。”
我昏迷了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我的内心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个世界又发生了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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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爱红对丁小慧说:“你觉不觉得顾晨光和馄饨店的王胡子长得很像?他们莫非有什么关系?”
丁小慧笑笑:“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怎么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肖爱红认真地说:“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最后都变成了可能,那是恐怖的来源。”
丁小慧翻着肖爱红刚刚给她的《厄运》,笑了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肖爱红在构思一部新的恐怖小说,题材来源于顾晨光父母亲的煤气中毒事件。丁小慧对那件事情没有什么印象,但她从小就知道顾晨光的父母亲死了。她父亲丁大伟那时在牡丹街派出所工作,他说起过这个事件,他证实那的确是一次煤气中毒事件,而非谋杀。丁小慧不明白为什么肖爱红会把这个事件看得那么神秘,而认定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这也许是作家区别于常人的想象力在做怪吧。肖爱红看着丁小慧,他沉思着。
顾晨光从二楼窗户上的坠落,这里面有没有玄机?肖爱红对那个终日窗户紧闭的房间本来就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目光只要落在那个窗户上,他脑海里就会出现两具尸体,那两具尸体就在那房间里,尸体具体是什么样的姿势或在哪个位置,他一无所知。
肖爱红发现顾晨光像王胡子并不是今天的事情,他在十多年前和胡青云结婚后搬到胡青云家的这栋楼里住时,就发现了邻居的孩子顾晨光长得像街对面馄饨店的小老板王胡子。肖爱红对胡青云提起过这件事,但胡青云打断了他的话。胡青云对顾家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要提到顾家的事,胡青云就会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并且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
顾晨光和王胡子之间如果有关系,那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肖爱红想起他和丁小慧把顾晨光送进医院后,是王胡子四处去寻找顾玉莲老太太,把她领到医院来的。王胡子显得很焦急,像是比顾玉莲还焦急。
如果顾晨光和王胡子有关系,那么,顾晨光父母亲的死同样地和王胡子有关系。这个假设如果成立,那么,这次煤气中毒事件并不是所谓的简单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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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顾玉莲接回家,是第二天的事情了。这天,天下起了猛雨,我在医院里听着雨声就想,牡丹街又该涨水了,那该死的下水道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我仿佛听到下水道里有许多声音在呐喊。果不其然,当我和顾玉莲的出租车一进入牡丹街,我就看见了牡丹街上的积水。我觉得汽车像一条船,在被水淹没了的街上乘风破浪。我下了车,顾玉莲打着伞扶着我,我不要她扶,我什么事都没有。
我没有进入家门,就听街那边的王胡子大声说:“顾老太太,你孙子没事了吧?”王胡子手里还拿着那把剁骨头的刀。
顾老太太在雨中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了,谢谢你啦!”
我讨厌王胡子,他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我从来就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顾玉莲把我接回家中之后,让我把小腿露出来给她看。她看了看我被狗咬的伤口,伤口有些红肿。她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在家里休息,千万别出门,这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我对顾玉莲的话无动于衷,我并不觉得这伤口会有什么危险,我在潜意识中感觉到危险的人竟然是顾玉莲。我为什么会对把我从小抚养大的顾玉莲产生这样的感觉,我也搞不清楚。我怀疑,父母的死和这个老太太有关。而且,那张血钞票以及那张模糊的血脸都可能和顾玉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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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莲把几种新鲜的草药放在一起捣烂了,然后放在一个陶钵里。她的额头上滚落下豆大的汗珠,她有些虚脱。她去了一次乡下,从一个药农那里买来了几种鲜草药。就这么跑了一趟,她就觉得自己真正的老了。她一闪念地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季的某一天,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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