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了状底气,他又大声吼道:“有人在吗?有所求吗?”
这次,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就刮起了微风,很凉很冷的风,吹得高粱地哗啦啦作响。那哭声也停止了,隐约之间,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和人说悄悄话,但依稀可以辨别,她在说一个字,她说“嫁”。
他慌忙回应:“所求之事,应允下来,莫在害我。”
这句话之后,四面的风一下就止住了。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外冲去,走了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西郊村的灯光,这才又一路摸了回来。
蓝老头讲完之后,大家都听呆了。陈麻子看看黄江水,又望望自己老婆,脸上挂满了狐疑,他不大相信老头的话,这事太玄了:“师傅,你说的真的假的啊,真有鬼打墙这事?”
“闭嘴!”不等蓝老头解释,陈麻子老婆就白了陈麻子一眼,“你懂什么,你还记得咱村的牛牛吗,他六岁的时候就遇到过鬼打墙,一天一夜没回来,后来,还是他爹他妈带着好几个亲戚在村子旁边的荒地里找到的他,这可是真事!”
“是啊。”蓝老头还心有余悸,“要不是我自己碰上,我也不信。”
“那……师傅,你到底答应那女人什么了?”
“嫁!”
“什么?”
“她要嫁人。”
大家这才明白那个“嫁”是何意思了。彼此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一直未语的黄江水忽然感到隐隐的心慌,他看到蓝老头那双精亮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视着他,一旁的陈麻子夫妇似乎也察觉到了某种用意,不约而同地也望向了黄江水。
黄江水被这三个人看得毛骨悚然:“你们……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蓝老头摇头叹气:“小兄弟,你还是要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动过死人的东西?我话都讲这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吗?这屋子里除了我这个半大老头子以外,就剩下你和房东两个年轻男人了,房东有老婆,你可是单身一个人啊。”
黄江水刻意装傻:“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她是盯上你了!她要嫁你!”蓝老头绷着脸,咬紧牙关说道。
黄江水立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停地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那感觉就像站在悬崖边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摔不死你,也要吓你个半死。
“你别害怕。”蓝老头站起来,把黄江水又按到椅子上,站在屋子中央,对三个人说,“你们听说过凶物吗?”三人齐齐摇头。他继续解释,“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是碰不得的,尤是死人用过的东西。在我们这行里,死人用过的东西就叫做凶物。”
“所谓凶物,顾名思义,不经意间捡到或者得到这些东西的人,必然会招致灾难,时运低的人甚至有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血光之灾。其中,特别以女人用过的东西最为凶猛,像是一把梳子,一把剪子,有时甚至是一张纸。”
“这些凶物积存着死者生前的怨恨或者执念,如果所得之人无法帮助它们实现愿望的话,后果无法预料。而干我们阴媒这行的,也管这种东西叫定阴情,特别是男人拿了女人的东西,或者女人拿了男人的东西,在它们眼里看来,你拿了它的东西,那么,就注定要帮它们……”
蓝老头越讲越玄、越讲越深,搞得整间屋子都冷气森然。
三个人一直茫然地听着。
最后,蓝老头指着黄江水说:“小兄弟,我实话给你说了吧,你是和那东西定了阴阳媒了,这是它生前的执念,没能嫁得了人,而你不经意间得到了它的东西,它便一直跟着你,希望你帮它了结生前执念,否则,它一辈子都会缠着你。”
“我还是不懂……”
“你拿了它的东西,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定下阴阳亲了。懂了吗?”
“可我没拿过死人的东西啊。”
“你再仔细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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