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他是怎么能下床站在雨里那么久?
纪茗臣,你真的是一个太可怕的男人!
“没有麻醉药,我的技术不会太好,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薄情的唇冷冷的溢出话音在空挡的房间飘荡,不等他反应过来時,已经开始拆他的线。需要将伤口的线全部清理掉,才能重新缝合。
鲜血开始翻腾的涌入来,浓郁的血腥味在鼻翼下流动,从黑褐色逐渐变成赤红色;干净洁白的床单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的丝绸,地上一团一团止血带狼藉不堪……
宁似水摒弃心中所有的杂念,专心致志的处理他的伤口,没有麻醉药,一针一线穿过肌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
纪茗臣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甚至在无比清醒的意识下感觉到针线穿过自己的肌肤,痛到面如死灰也没有吭一声。剑唇始终保留着淡笑,心中全部都是满足。起码她留下来了,至少她愿意为自己缝合伤口……
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死……哪怕只是因为恨,不准他死,这样也足够了!
此刻,没有什么好介怀了!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灯光下她的神色认真,聚精会神,额头的汗珠沿着精美的轮廓、颈脖一直落进了衣服里,双手沾满了他的血液,动作却始终没有一丝的慌乱。摒弃为他缝合伤口,尽量缝的整齐一点。
整整一个小時漫长的像是几世轮回;最后剪断了剩余的线,把东西丢在一边。转身走到洗手间洗干净双手染上的鲜血,将水流开到最大,双手被冰冷的水淋湿,抬头目光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空洞的眸子里疲倦若隐若现;薄唇没有情感的紧抿,头发湿哒哒的落下肩膀,水珠沿着发梢侵湿了衣服……
为什么留下来?又为什么要帮他缝合伤口?他的生死与自己何干?他的愧疚、疼痛又与自己有何干?
纪茗臣,你是在考验我的狠心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动摇吗?你现在的痛还不及当初我的十分之一。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不会再放开我?
我不会心软,不会动摇,我一定会把你给我和夕若的双倍还给你!我会让你知道失去自己最珍贵的人是多么的痛!凡是你在乎的,我一定全部都毁掉。
双手沾满水珠潮湿的压在大理石的台子上,冰冷的寒意渗过肌肤流进她的血脉,在随着血液流向了身体里的每一角落。全部都是恨意,全部是冰冷……
冰眸里只剩下深邃的黑暗,没有感情,没有色彩,像是死海,平静的不起半点涟漪。转身走出了洗手间……
白棋早已带人把房间收拾好,甚至连被血染湿透的床单也换了新的,整个房间干净的不染一丝尘埃,明明空荡荡的一片,空气却很稀薄,呼吸并不算顺畅。
纪茗臣薄弱的呼吸,紧闭着眸子,发紫的唇微微的漾起弧度,苍白的肌肤紧致嫩滑,硬朗的轮廓凌厉冷冽;剑眉紧锁,仿佛梦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宁似水坐在椅子上,双腿重叠在一起,目光静静的看着他。纪茗臣,这五年你会不会偶尔做噩梦?梦中会有一个孩子会像你索命?
五年的時间没有记忆,没有过去,可自己時常会做梦,梦里有浓浓的白雾模糊看不清楚,但总能有孩子呼喊着自己,一声接着一声妈咪妈咪……可无论自己怎么着都找不到她。终于有一次,她找到了那个叫自己妈咪的孩子,却看见她满身是血,眼神仇恨的瞪着自己责怪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她……
这个噩梦我整整做了五年,夕若这五年浑身是病是痛,而你——又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呼风唤雨,婚姻美满,幸福快乐?
上帝,怎么会这样的不公平?
“似水……似水……”纪茗臣的眼睛没睁开但抿唇发出的声音充满了慌张与无力,神色也随之挣扎矛盾起来……额头布满了汗珠,剑眉锁的更紧,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床单……
“似水……”
忽然之间他睁开了双眸,身体条件反射的想要起来却因为背部的伤口,上身才离开床不到一存又跌趴在软床上。余光扫到坐在床边的宁似水,这才安心下来。
“你做恶梦了。”冰冷的声音冲薄唇中溢出,神色很平静,仿若他刚刚叫的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纪茗臣敛眸,深吸一口气,低低的嗓音道:“我梦见你离开我……”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他梦见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宁似水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剧烈颤抖像断翅的碟,投下一片青色。朱唇轻启,在空荡荡的房间来回飘荡,像是在说给他听,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在医院的那段時间,我很想你。我想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是说好要用婚姻绑住我一辈子,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开我?难道以前你对我的温柔关心全部都是假的吗?我吃不下去,消瘦的厉害,医生说这样下去不仅孩子活不下去,我也别指望活下去了……”
纪茗臣深幽的目光看着她平静的样子,眼底拂过痛苦……
“想想那時真傻,我感觉到有人天天晚上来看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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