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囱。河一定就在那个方向,流向大海,通向安宁的洞扇。它们会平静地落进水里,当他③说起来吧对只有那两只熨斗会浮起来。从前我和威尔许出去打一整天的猎,我们根本不带午饭,到十二点钟我觉得肚子饿了。我一直要饿到一点钟左右,然后突然之间我甚至都忘了我已经不觉得饿了。街灯沿着坡伸延到山下接着听到汽车驶下山去的声音。④椅子的扶手凉丝丝地平滑地贴在我的额前,形成了椅子的模样,苹果树斜罩在我的头发上,在伊甸园的上空,衣服在鼻子旁边。
①想到凯蒂结婚前夕在卧室里对他讲自己做了个恶梦。
②凯蒂很爱小弟弟班吉,不愿人们在她结婚走开后把他送到州府杰克逊的疯人院里去。
③指耶稣。
④又回到结婚前夕,汽车去火车站接亲友的事。热度我昨天摸到的就象火炉一样烫。
别碰我。
凯蒂你可不能结婚,你有病啊。那个流氓。
我非得嫁人不可。接着他们告诉我还得再把骨头弄断①
我终于看不到大烟囱了。现在路沿着一面墙向前延伸。树木压在墙头上,树冠上洒满了阳光。石头是凉荫荫的,你走近时可以感到凉气逼人,不过我们那儿的乡下跟这儿的不一样。只要在田野里走一走你就会有这种感觉。你身边似乎有一种静静的却又是猛烈的滋生能力,可以充分满足永恒的饥饿感。它在你周围流溢,并不停留下来哺育每一块不毛的石子。象是权且给每棵树木分得一些苍翠,为远处平添一些蔚蓝,不过却对实力雄厚的喷火女妖毫无帮助。医生告诉我还得再把骨头弄断我身体里已经在呀呀呀地喊疼了也开始冒汗了。我才不在乎呢,腿断了是什么滋味,我早就领教过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无非是再在家里多呆些时候。罢了,我下颚的肌肉开始酸麻,我嘴里在说等一等,再等一分钟,我一边说一边在冒汗,我透过牙缝发出呀呀呀的声音而父亲说那匹马真该死那匹马真该死。等一等,这是我自己不好。他②每天早上挎着一个篮子沿着栅栏向厨房走来,一路上用根棍子在栅栏上刮出声音,我每天早上拖着身子来到窗前,腿上还带着石膏绷带什么的,我为他特地添上一块煤。迪尔西说,你不想活啦,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跌断腿才不过四天哪。你等一等我马上就会习惯的,你就等我一分钟我会习惯。
甚至连声音也似乎在这样的空气中停止了传播,仿佛空气已感到疲倦,不愿再运载声音了。一只狗的吠声倒比火车的声音传得更远,至少在黑暗中是这样。有些人的声音也是传得远的。黑人的声音。路易斯·赫彻尔虽说带着号角和那只旧油灯,但是他从来不用那只号角。我说,quot;路易斯,你有多少时候没擦你的灯了?quot;
quot;我不多久以前刚刚擦过。你记得把人们都冲到河里去的那回发大水吗?我就是那天擦它来着。那天晚上,老太婆和我坐在炉火前,她说,路易斯,要是大水来到咱们家你打算怎么办?我就说了,这倒是个问题。我看我最好还是把灯擦擦干净吧。于是那天晚上我就把灯擦干净了。quot;
①昆丁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从马上堕下摔断了腿的事。
②这里的quot;他quot;是昆丁小时候的黑人朋友,就是下面提到的打负鼠的能手路易斯·赫彻尔,也就是后来教凯蒂开汽车的那个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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