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一支铅笔架在耳朵后面。

    quot;我们到公墓去。quot;母亲说。

    quot;很好。quot;杰生说。quot;我也没打算阻拦你们，是不是。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一个，没别的事了吗？quot;

    quot;我知道你不愿去。quot;母亲说。quot;不过如果你也去的话，我就放心得多了。

    quot;你有什么不放心的。quot;杰生说。quot;反正父亲和昆丁也没法再伤害你了。quot;

    母亲把手绢塞到面纱底下去。quot;别来这一套了，妈妈。quot;杰生说。quot;您想让这个大傻子在大庭广众又吼又叫吗。往前赶车吧，t．P．。quot;

    quot;走呀，小王后。quot;t．P．说。

    quot;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quot;母亲说。quot;反正要不了多久我也会跟随你父亲到地下去了。quot;

    quot;行了。quot;杰生说。

    quot;吁。quot;t．P．说。杰生又说，

    quot;毛莱舅舅用你的名义开了五十块钱支票。你打算怎么办。quot;

    quot;问我干什么。quot;母亲说。quot;我还有说话的份儿吗。我只是想不给你和迪尔西添麻烦。我快不在了，再往下就该轮到你了。quot;

    quot;快走吧，t·P·。quot;杰生说。

    quot;走呀，小王后。quot;t．P．说。车旁的形体又朝后面滑动，另一边的形体也动起来了，亮晃晃的，动得很快，很平稳，很象凯蒂说我们这就要睡着了时的那种情况。

    整天哭个没完的臭小子，勒斯特说。①你害不害臊。我们从牲口拥当中穿过去，马厩的门全部敞着。你现在可没有花斑小马驹骑罗，勒斯特说。泥地很干，有不少尘土。屋顶塌陷下来了。斜斜的窗口布满了黄网丝。你干吗从这边走。你想让飞过来的球把你的脑袋敲破吗。

    ①回到quot;当前quot;。

    quot;把手插在兜里呀。quot;凯蒂说。quot;不然的话会冻僵的。你不希望过圣诞节把手冻坏吧，是不是啊。quot;①

    ①班吉看到牲口棚，脑子里又出现圣诞节前与凯蒂去送信，来到牲口棚附近时的情景。

    我们绕过牲口棚。母牛和小牛犊站在门口，我们听见quot;王子quot;、quot;小王后quot;和阿欢在牲口棚里顿脚的声音。quot;要不是天气这么冷，咱们可以骑上阿欢去玩儿了。quot;凯蒂说。quot;可惜天气太冷，在马上坐不住。quot;这时我们看得见小河沟了，那儿在冒着烟。quot;人家在那儿宰猎。quot;凯蒂说。quot;我们回家可以走那边，顺便去看看。quot;我们往山下走去。

    quot;你想拿信。quot;凯蒂说。quot;我让你拿就是了。quot;她把信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我的手里。quot;这是一件圣诞礼物。quot;凯蒂说。quot;毛莱舅舅想让帕特生太太喜出望外呢。咱们交给她的时候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好，你现在把手好好的插到兜里去吧。quot;我们来到小河沟了。

    quot;都结冰了。quot;凯蒂说，quot;瞧呀。quot;她砸碎冰面，捡起一块贴在我的脸上。quot;这是冰。这就说明天气有多冷。quot;她拉我过了河沟，我们往山上走去。quot;这事咱们跟妈妈和爸爸也不能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这件事会让妈妈、爸爸和帕特生先生都高兴得跳起来，帕特生先生不是送过糖给你吃吗。你还记得夏天那会儿帕特生先生送糖给你吃吗。quot;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栅栏。上面的藤叶干枯了，风把叶子刮得格格地响。

    quot;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毛莱舅舅不派威尔许帮他送信。quot;凯蒂说，quot;威尔许是不会多嘴的。quot;帕特生太太靠在窗口望着我们。

    quot;你在这儿等着。quot;凯蒂说。quot;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把信给我。quot;她从我口袋里把信掏出来。quot;你两只手在兜里搁好了。quot;她手里拿着信，从栅栏上爬过去，穿过那些枯黄的、格格响着的花。帕特生太太走到门口，她打开门，站在那儿。

    帕特生先生在绿花丛里砍东西。①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对着我瞧。帕特生太太飞跑着穿过花园。我一看见她的眼睛我就哭了起来。你这白痴，帕特生太太说，我早就告诉过他②别再差你一个人来了。把信给我。快。帕特生先生手里拿着锄头飞快地跑过来。帕特生太太伛身在栅栏上，手伸了过来。她想爬过来。把信给我，她说，把信给我。帕特生先生翻过栅栏。他把信夺了过去。帕特生太太的裙子让栅栏挂住了。我又看见了她的眼睛。就朝山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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