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容誉神色有一丝异色,他未曾料想谢桥反应如此激烈。
容生极为敏锐,捕捉到容誉眼底的暗色,猛然想起自三叔大闹灵堂之后,便一直未曾出面。父亲对外声称三叔跌断腿。回想起谢桥之后的态度,的确有所疏离,他开始只以为是因为三叔的缘故。
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般简单。
“父亲,您知道大姐出事了么?”容生紧盯着容誉,想要从他脸上细微处,察觉出端倪来。
柳氏陡然看向容誉,突然记起容霖来,想起谢桥那一夜吩咐人来请他过去灵堂。之前不特意去想,便觉得一切如常。眼下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也越发觉得谢桥在府里发生了何事。
往日有商有量,而今谢桥有事,都是直接问容姝,与他们像是在渐渐疏离。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柳氏质问道。
容誉清了清嗓子,哂笑道:“不是要紧事,三弟在灵堂闹事,我听信了他的话,不信容华,她对我失望了。”
容生觉得并非父亲说的这般简单。
容誉不肯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
柳氏叹道:“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你怎得就听信容霖的话?容华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这是有人挑事,你偏生着了道。容霖就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继嫂都……”后面的话柳氏说不下去,埋怨容誉道:“他是品性有问题,又遭逢变故,只怕早已不是你心中的三弟。你啊,真是糊涂。”
心中想着,那日寻个时机,与谢桥说明白。
容誉缄默不语,任由柳氏数落。
柳氏心里拿定主意,一身粘腻的很,便回院子沐浴。
容生忙着去送柳家的人。
只剩下容誉与容姝。
容誉瞥一眼容姝,负手去往书房。
“父亲。”容姝唤住他。
容誉脚步一顿。
容姝问:“三叔是凶手?”语气并无起伏,仿佛经历这一场变故,容姝变得无悲无喜,仿佛什么也引不起她情绪波动。
无欲无求。
容誉不说,容姝也从他的反应得到答案,转念便想到事情一切始末。
“父亲,你要想明白,不是大姐欠我,是我们欠大姐。没有她,便没有二弟。我们的家,便不是家。我因为她,的确受过牵连,可也正是因为她,我觉得我找到自我,我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三叔与我们早已分割开,如果因为她而影响到我的婚姻,那么不要也罢。他们要娶的名声,我一个和离的女人,再如何完美,也已经烙上瑕疵。”
容誉轻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又无从说起。
“父亲,这是事实,你隐瞒下来,便能够当作没有发生过?您觉得此事能够影响到我,如此小心谨慎,即便我顺利嫁过去,事情总有披露的一日,那时候他们介意,对我来说才真的是毁灭。如果不能从一而终,那么不如不要开始。”容姝轻轻吸一口冷气,她竟是猜对了。如果当真是因此,大姐而疏离辅国公府,那么当时她是何心境?
她不敢想,心里隐隐泛起一丝疼。
“父亲,您伤到大姐了,她将我们当作亲人看待。而您那一日的所做所为,与大伯有何区别?”容姝说罢,便朝府外走去。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整个人突然清醒,脚步猛然一顿,眼中闪过懊恼,她这般冒失跑去郡王府,想要做什么?解释父亲的行为?
容姝苦笑一声,她了解谢桥,她恩怨分明,旁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十分回之,掏心掏肺。可她又是心思敏感细腻的人,一旦伤到她的心,她便收回一切,守住自己的心,不让人再伤分毫。
她对父亲、母亲疏离,对她的那份亲厚,却是不曾变过。
她去道歉,谢桥不需要。
反而会因此而伤了情份。
她看在自己的情面上,不好将话说绝了,如此倒是为难她。若是她将话掰扯清楚,自己心中理解,但是难免会有自己控制不住的情绪,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容姝紧紧捏着拳头,良久,又松开。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感,转念又想通了。
她邀谢桥过几日去踏青,散散心。
想到此,容姝心中郁结的郁气,稍稍消散。
心里思索着要去何处踏青,倏然,一道白光向她蹿来。容姝大惊失色,连连后退,却忘了自己踩在台阶上,朝后跌去。
“唔……”
容姝痛呼一声,脚踝一阵巨痛,宛如绵密的针扎入心口,痛楚向四肢百骸蔓延。
屋子的门大敞着,站在门口的苏璃,看见自己带来的小奶猫,害得容姝跌一跤,心中又急又怒。快步到容姝的身旁,将她抱起来,一边吩咐香卉去请大夫。
“扭着脚了?”苏璃心疼得绞拧起来,看着她脸色苍白,紧咬着唇,眼底隐隐泛着泪光,自责道:“小容容,都怨我,不该带那小畜生来。”
容姝摇了摇头,是她心不在焉,这才被小奶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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