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谢桥的身边,至始至终未曾看郑远修一眼。
郑远修皱眉道:“不必,一间即可。惠儿,我们不能给郡王妃添麻烦。”
谢桥对郑远修的话,充耳不闻,笑道:“自然可以。”随即,吩咐英姑将沈氏的屋子安排在她附近,给沈氏扶脉后,胎位稳定,责备道:“这里有一段山路,腆着大肚子来,伤着如何是好?”睨一眼她身旁的郑远修,缓和语气道:“有再多的苦闷,都要先注重自己的身体,不可任性而为。”
沈氏点了点头,捶了捶酸痛的腰,满脸倦容,“我先去休息。”
谢桥颔首,让人带着她去后院。
郑远修脸色有些不好,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平添几分萧瑟,仿佛叹一声:“我已经知错,为何她不愿原谅我?”
“她只是变成你以往希望的模样。”谢桥说罢,不再理会他。沈香惠有自己的打算,她不好插手。
郑远修知道谢桥与沈氏关系极好,想要让她劝慰沈氏原谅他一次,可看着谢桥清冷的面色,不待见他的模样,按捺住浮动的情绪,提着包袱去往后院寻沈氏。
姜裴站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注视着谢桥,待众人都回后院安排,收回视线,跟着离开。
秦蓦俊美的容颜如降寒霜,今日不请自来的人,太多。
“你请的姜裴?”谢桥心中诧异,他们两个之间,似乎不和。
犀利锋芒的表情自秦蓦冷峻的脸上一闪而逝,转瞬归于平静,他的目光望向远处若隐若现两道拉锯的身影上,幽深莫测。
“兰阳来了。”
谢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真来了。只是,见到她身边的那道身影,双眸微眯。
庭院里,兰阳站在木樨树下,碧莲手里抱着包袱站在远处。
褚明衍与她只隔几步之远,目光在她雪白的脸上凝聚。
二人相顾无言。
气氛凝滞压抑,深秋的凉风吹拂,更添几分苍凉。
兰阳静默片刻,清泠泠的目光落在他的清隽的容颜上,下颔长的青茬,凸显几分颓然。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恭喜啊。”
褚明衍眯起眼,眼中闪过一抹不明之色。
“真好,你现在不躲我了。”兰阳手指绞拧在一起,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寂寥,故作轻快:“过几日我要成亲了,你莫要来参加婚礼,现在给我道声贺便好。”
兰阳的声音在秋风中显得飘忽不定,却令他一双黑眸寒光乍现,让人不寒而栗。
“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褚明衍垂目看着她雪白的容颜,淡淡含笑,透着摄人心魂的绝艳之色,目光收敛,看向别处。
“你爱她?”这几个字从她嘴里轻轻吐出,心口似被锋利的匕首插进去翻搅,撕心裂肺的痛。目及之处,仿佛都被笼罩阴霾。脸色愈发的白了几分,似怕他嘴里的话,令她难以承受,微微浅笑道:“他很好,至少不会让我痛苦。”语调里,并无艰涩、勉强,可见她真的打算放弃过往一切,开始接纳柳自清。
褚明衍垂眸,无声地叹息,仿佛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
兰阳唇边掠过一道苦笑,她还能期盼着他说什么?劝她不要成亲,与他在一起么?
这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他若会说这句话,又何至于处处相逼,令她心生绝望的斩断与他之间的情缘?
兰阳幽幽地说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都明白。”
他不爱她,所以不能娶她。
今日里,与她相见,不过是奉劝她不要因为一时失意,而任性妄为的随意择选夫婿。
原来,在他心中,她是如此胡闹之人?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良久,他的袍摆微动,渐行远去。
秋风吹刮着枝叶沙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兰阳静静的伫立着,任由泛着凉意的风拂面,阵阵寒意涌上心头,带着隐隐的刺痛。
谢桥站在门口,看着她单薄的身影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木雕。
兰阳闭上眼,一双极美的凤目里蕴含着无尽痛楚,再睁开眼,望向他离开的方向,只见谢桥面带忧愁的望着她。
“郡主在等我么?”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却宛如霹雳,在她心中炸响,全身僵直。
兰阳猛然转身,只见柳自清一袭白衣广袖,清隽的面容宛若冰雾霜雪,那淡淡的神情里,却仿佛隐藏着一丝温和。心头微微一紧,不知她方才与褚明衍之间的对话,他听去多少,看去多少?亦或者是,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柳自清满以为她会点头,或者会笑着说一句话,这是以往根据她的脾性判断出来,可却是没有料想会是沉默不语,怔愣的望着他。
薄唇微勾,流泻出一抹笑容,宛如一朵琉璃剔透的花在冬夜飞雪中悄然绽放,缓步朝她走来。似乎忘记兰阳对他的抗拒,温热的手握着她冰冷的手指,清润道:“秋深风凉,莫要受寒了。”话落,他沉静宛若深潭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流光,映入兰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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