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种可能,自己都没有再去过问的必要。
但事实证明,你有时候不能以太过理性的视角去看待这个世界,尤其是看人。
阿妹还活着,但跟中了邪一样,只能睁着眼,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李追远看向文秀山。
文秀山老脸羞红,低下了头。
还是文秀山的弟子阿猜解释说,阿爷这些日子已经用了各种方法,却都没能让阿妹清醒。
这通解释,让文秀山更难堪了。
李追远无法理解,为什么老者不早点喊自己?
他们寨里有人在工地上做工,是能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也在工地上的。
少年不理解的是这种愚蠢行为的深层逻辑,他倒是知道老者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能是觉得再请自己不好意思,他想要用自己苗寨的方法来救醒阿妹,在老者看来,这是面子问题。
要不是他一次次尝试都失败了,且得知自己将要离开这里,他可能到现在都不会拉下脸亲自登门来请自己。
李追远检查了一下阿妹的情况,阿妹身上没邪祟气息,她没中邪,也没被施蛊,更没被下咒。
她是惊吓过度,导致了自我内心封闭。
也就是俗称的……吓傻了。
所以,文秀山先前搞的那么多仪式操作,都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李追远让人安排了一个单独安静的房间,他和阿妹独处,以催眠的方式走入阿妹封闭的内心。
半个小时后,阿妹的哭声传出。
心扉打开,那晚的恐惧得以宣泄,接下来只需静养不受刺激即可。
文秀山想邀请李追远留下来吃饭,好再次表示感谢,李追远拒绝了。
问题解决太快,天色尚早,他和林书友离开了苗寨。
徒步走回去的途中,李追远又顺便拐上了山上的那座赵君庙。
原本破开的石碑又被大石头掩埋了回去,这应该是赵毅做的。
因为崔昊和李仁没那份心,更没那个力气。
李追远在破庙里坐着,吹着风,看了会儿蓝天白云。
在放空自己的同时,他也会试着想象,当初的赵无恙,是否在镇压老变婆后,也曾这般坐在这里。
离开前,少年象征性地给破庙里拔了一些新长出来的野草。
林书友爬上破庙顶上,想清理一下藤蔓,然后不小心,把破庙屋顶又弄塌了一角。
“小远哥,我……”
“没事,龙王不会在意。”
这座庙建在这里,本就是为了遥望震慑被封印的老变婆,而不是为了求香火供奉。
下山往回走,在土楼隔壁,碰见了从大姐出租房里头走出来的谭文彬。
谭文彬扭着脖子伸着懒腰,一脸的轻松惬意。
牌子上写着“拔罐”,大姐也是真有罐子。
不过,谭文彬是唯一一个真去拔罐的客人。
大姐拔罐的手艺很糙,毕竟人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专业人士。
但谭文彬现在却挺契合这种糙的技术,每次拔好罐,人家顶多里头带点水雾,能出点儿水滴都算湿气极重的了,谭文彬是罐子拔出后,里头能淌出水。
他那已经不是湿气重,而是阴气重了。
那俩毛孩子吞了太多怨念,弄得现在消化不良,连带着他这个当干爹的也一起受罪。
李追远提议过,他可以用阵法削去部分怨念,缓解谭文彬的痛苦。
谭文彬犹豫再三后,还是拒绝了。
他说俩孩子自打出生起,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这次能吃顿饱饭,也着实不容易。
谭文彬在门口刚点起一根烟,里头的一位大姐就撩着头发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包膏药。
说这是她从老家带来的,贴了很有用。
谭文彬作势要掏钱,被大姐打了两下,俩人嘻嘻哈哈的。
很快,另一个大姐出来,嘴里也叼着烟,同时将一块刚织好的围巾递给谭文彬。
围巾不长,花样也不多,但针脚很密。
谭文彬直接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这是知道谭文彬要走了,俩大姐送给谭文彬的礼物。
俩大姐都是直爽性子,也不存在什么逼良为娼,就是特意跑过来,纯赚一笔走人,靠劳动挣钱,老家有男人有孩子,男人也晓得她们出来做啥。
回到土楼后,谭文彬疑惑道:“萌萌和润生去哪儿了?”
李追远:“他们和我说过了,要再去一趟湖底。”
谭文彬:“萌萌还想继续去抓虫子?”
李追远摇摇头。
虽然是阴萌来提的,但他知道,并不是阴萌想去。
……
润生:“你可以留在岸上等我的。”
阴萌:“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下来。”
俩人一路前行,来到了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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