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可以事先与薛亮亮把事情说清楚,但她却选择什么都不说,连人都不见。
这不是逼着薛亮亮去找外援么?
呵,
要真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亮亮哥还真和这位白家娘娘,处出了真感情?
这种事,发生在别人身上,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但发生在薛亮亮身上,却又让人觉得很正常。
因为他李追远本人,绝对是世上最难相处的一类人之一。
可即使如此,依旧在河堤工地夜宿时,因薛亮亮演讲时的那句“我的未来在祖国的西南”,而产生了好感与好奇。
早上餐桌上,老太太听说自己要来调解夫妻矛盾时,那眼神可是诧异得很。
是啊,
换做其他人,自己怎么可能愿意专程跑过来,就为了处理这种事?
只能说,有些人,他身上就是带着这种特质,走到哪里,都能发出吸引人的光芒。
一念至此,李追远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因为自己很可能被利用了。
而且这种利用,只有在结束时,你才能知道,根本就无法事先察觉,就算察觉了,你还得必须配合着来。
甚至,你根本就无法得到准确答案。
因为接下来这位白家娘娘无论对薛亮亮做什么“柔情蜜事”,都可以解释成屈服于龙王家的淫威。
哪怕,她亲口承认说是故意的,也没用。
李追远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新娘往后退了三步,身上的水幕追随她移动。
她跪了下来,上半身挺直,双手呈拱形,先抬至额前,右手在外左手在内,再将双手下拜于腹部位置,这是在行肃拜礼。
古时女子身上首饰众多,就以此礼拜长辈或尊者。
李追远对她挥了挥手。
新娘身体缓缓下沉,最终,没入江面,风平浪静。
“走吧。”
李追远转身离开,熊善和梨花对视一眼后,跟了上去。
坐上车后,刘昌平开车,将众人又送回到了李三江家。
刘昌平被要求开着车去石港镇上加油,顺便在镇上找个旅馆住下来。
熊善和梨花,则被李追远安排进了西屋。
东屋是阿璃和柳玉梅曾住的地方,一直被锁着。
太爷说过,这东屋得一直锁着,直到确定那位市侩的老太太不会把孙女许给自家小远侯。
李三江年轻时不仅闯过上海滩,还参加过三大战役。
你要说他真瞧不出柳玉梅平日里的那副细节做派背后寓意着什么,那也不太可能。
在李三江的为人处事哲学里,跟有钱人,谈钱没什么意义,得多谈谈念想和感情。
至于萧莺莺,李追远原本以为她会住西屋的,事实并没有,她晚上睡一楼棺材里。
因为以前润生和谭文彬就爱睡棺材,冬暖夏凉,所以李三江对此也没当一回事。
中间出了点小小的波折,那就是梨花的孩子,也被萧莺莺带进棺材了。
梨花推开棺材盖,看见里头躺在死倒身上睡得正香的儿子。
这孩子,刚出生,就被爹妈带着一起行走江湖,那是真的见过世面。
梨花伸手想要把儿子抱出来时,萧莺莺忽然睁开眼。
不过,她也没做阻止。
梨花将儿子抱起来,摇了摇,亲了亲。
耍玩一番后,梨花又将儿子放回进棺材里。
萧莺莺眼里似有不解。
梨花笑了笑,帮他们把棺材盖合起来。
当你迈出第一步,接受一种新事物后,你的接受度,会以可怕的速度提起来。
白天梨花还对让死倒帮自己带孩子感到无比荒诞,晚上她就觉得这很不错了。
有人帮你带孩子,那自己正好可以和丈夫好好去西屋过一过二人世界。
李追远上了二楼,经过太爷门口时,听到了太爷的鼾声。
估摸着,太爷得睡到天亮才会醒。
倒是自己房间里,没有鼾声。
推开门,看见薛亮亮坐在床边,双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正小口小口地嘬着。
“小远?小远!小远……”
从疑惑到惊喜再到忧伤。
当薛亮亮放下茶杯想要冲过来时,李追远抬起手,做了个止退的手势。
“酒气重,臭的。”
薛亮亮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打开了房间里的门窗,让其通风散味。
李追远走出房间,在露台上的藤椅上坐下。
薛亮亮端着一个脸盆走出房间,一边哼着歌一边去洗澡。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很简单,小远深夜才回来,一回来就嫌弃自己身上酒气,说明事情办好了。
洗完澡后,薛亮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整个人都显得清爽多了,就是有些胡子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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