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城一事真伪已心知肚明。
我吕仁是从淞沪战场上侥幸捡了条命退下来的,也明白战场上的凶险非你我这等修行人能左右,可如今国难当头,你我都无法置身事外,战场上的事我不会带各位以卵击石,我的父亲,王家的长辈也已经在通过人脉给国府那边告知了,战场上的事咱们管不了,可圈里的事,咱们这些名门正派不能坐视不理。
淞沪战事败局已定,日寇南下已成定局,白云观如今成了乌烟瘴气之地,藏污纳垢之所,里面有多少邪道,汉奸,敌寇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若是放任他们跟着日寇一同南下,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等正道都难辞其咎。
所以我吕仁以吕家下代当家人的身份,在这恳请诸位与我一道,与这白云观内的圈内邪道,汉奸,敌寇斗一斗,至少咱们得做到问心无愧。”
语毕,院内也是一片静谧,直到有个年岁与吕仁相差无几,身着白色长袍马褂,背后挂着以布条包裹的长条物的年轻人率先上前一礼。
“吕少爷客气了,大伙能跟着吕少爷跑来京城这沦陷地,自然都是抱有觉悟,就是没想到吕家魄力竟能如此之大,吕家双璧齐聚京城,就凭这一点,流云剑,张栋愿与吕少爷一道会会这些数典忘祖的玩意。”
“张兄弟客气了,我倒是不想我这个弟弟跟着我一道来,但这次我拗不过他,只能带着他。”
“吕少爷坦荡,老僧乃出家人,慈悲为怀,这种事,我少林自当尽一份力。”
少林代表的释贞大师跟着发声,剩下这些圈里人自然就没啥想说的,都来京城了,总不可能就是过来盯梢吧。
眼见众人都没有异议,在商讨一阵过后,便让少林的释贞大师以少林的名义,通过流云剑的飞剑传书,于三天后,也就是民国二十六年十一月十四号,带着他们这些人一同进入白云观,与其比武会友。
至于为什么用这种方法,很简单,至少现在名义上白云观依旧是正道门派,日寇也不敢直接让白云观公开宣布投靠他们,这样会激起民愤,不利于他们对京城的统治,华北还没彻底打下来。
日寇也不敢用这种办法逼得北边这边圈子里的人现在就统一战线来搞他们。而这样做,也算是扔出一个烟雾弹,让白云观里面那些已经投靠日寇的汉奸邪道认为这是一个能把北方圈子里都拉拢过来的好机会。
毕竟是少林寺,一个出过达摩祖师这位飞升神圣的千年大派,有这么一个可以向日寇邀功的机会,他们怎么会不放过。
只可惜,吕仁他们还是太高估了日寇的下限,并没想到他们这一君子之约却遭了小人算计。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养精蓄锐的吕仁一伙也没打算隐匿行踪,就这样浩浩荡荡奔向白云观。
直到白云观大门前,看着大门紧闭,完全没有来人在此接待的白云观,吕仁心里便是咯噔一声,众人也顿感不妙。
少林释贞老僧上前一步,真炁运转,使出少林的佛门狮子吼。
“陈观主,少林释贞来访,怎么大门紧闭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音浪阵阵,回音不绝,可白云观依旧是一片静谧,看不出半点虚实。
释贞老僧眉头皱起,吕慈则更是直接。
紫色的真炁在身上涌动,家传绝学如意劲随着吕慈一拳打出,渗入地下,朝着门内的白云观涌去。
随着渗入白云观的如意劲收回,吕慈也皱着眉头凑到吕仁身边。
“哥,不对劲,里面有人,脚步声很多。”
“不管了,反正咱们就是打着以武会友的名义来找麻烦的,干嘛还要先礼后兵,诸位,我献丑了。”
之前便第一个站队吕仁的流云剑张栋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故布疑阵,右手并指成剑,抬头一指,朗声道。
“出鞘!”
一直不离身,背在身后用布条包裹的长条物便是一阵剧烈抖动,数道锋锐的剑气划破布条,寒光照射众人眼帘,一柄铁剑便从背后飞出,凭空而起。
流云剑,乃诸多流派中的剑修门派,门人林子风更是在甲申年间与全性掌门无根生结义,同为三十六贼之一。
随着三十六贼聚义一事曝光,虽未悟得八奇技,但同样遭到正道追杀,流云剑这个门派也随着这场甲申之祸和时代发展逐渐没落,在圈子内销声匿迹。
流云剑这个剑修门派与一般剑修不同,对于一般剑修而言,手中之剑是外物,只是他们手段释放的凭依。
而流云剑则是秉持着剑在人在,剑失人亡这一理念。
每个流云剑门人一生只能选一把剑,并依靠着门中手段,将其如同炼器师一般,以真炁时时刻刻温养,在潜移默化中,通过自身真炁将一把可能只是铁片铸造的铁剑在时间流逝下,材料性质发生变化,即便不以真炁附加,一样能够削铁如泥。
也正是因为如此,流云剑这个门派更像是仙侠里的剑仙,能够御剑百里之外取敌首级,只是这个百里是个虚数。
“故布疑阵?给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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