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义虽无功劳,但有苦劳,让他当丞相已经是君恩浩荡了,更何况他当不了几天可能就要告老了。
“韦贤任御史大夫,领尚书事。”
韦贤并不是帝党中的核心人物,但他的儿子韦玄成却是刘贺心腹。
况且,韦贤在霍光和刘贺历次朝堂争斗中都并没有倒向霍光,而是站在天子这一边,这和那些墙头草有本质区别,应当得到拔擢。
三公安排好了,剩下的九卿要容易许多。
“少府丙吉任光禄勋,总领尚书事。”
丙吉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了天子,他没有想到天子竟然让他来担任总领尚书事一职。
这意味着在外朝张安世地位最高,在中朝,丙吉的地位却要稍稍压制张安世些许。
天子是要用他来掣肘张安世啊。
虽然看出了这一层用意,丙吉仍然是义无反顾地接旨了。
“王吉任未央卫尉兼光禄勋,吏部尚书。”
“韦玄成兼任大鸿胪,吏部御史。”
“龚遂任昌邑中郎将兼未央宫卫尉,给事中。”
“安乐任执金吾,给事中。”
“另外,太仆寿成年老,朕昔日入长安,竟以天子车仗接驾,昏聩糊涂,因此免去起太仆卿一职,由太仆丞薛怯接任。”
至于御史中丞魏相、御史丞萧望之,因为所担任的职务本身也很重要,所以暂时没有更多的变动。
至于京兆尹和右扶风这些还空缺着的职务,刘贺也从中立的朝臣中,拔擢了几个有能力的来充任。
这一通痛痛快快的任免之后,朝堂上三公九卿中的霍党几乎就被尽数除去了,全部换成了刘贺能信任的人。
如此一来,这整个长安城的朝权就终于彻底掌握在了刘贺的手中。
“太后,对朕的这番处置,可有什么懿旨要下?”刘贺站在殿中,向玉阶上的上官太后行礼请道。
“皇帝做得很好,我并没有异议。”上官太后说道。
刘贺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到皇榻上,而是径直来到了大司农田延年的身前。
此时,田延年这个昔日的霍党满头是汗,面前的案上滴落着星星点点的汗渍。
今日,从霍光进殿之后开始,田延年就始终是这个模样,不停地处于惊恐和慌张当中。
他又怎可能不慌呢,数月前在大将军府里一同吃饼的那些霍党,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天子,田延年自然以为下一个遭殃的就要轮到自己了。
“田卿,你觉得朕的处置可还妥当?”
田延年连忙站起来,拜倒在天子身前,慌张地说道:“陛、陛下处置得妥当!这些人冒犯天威,都该重罚!”
“那田卿觉得上个月挨的那一顿板子可还值得?”
“值得!陛下惩戒得正是时候,否则微臣恐怕也要误入歧途,和那些霍党一同行大不敬之事了!”
如果不是那一顿板子,田延年要么是替霍光摇旗呐喊的那一个,要么就是被霍光杀掉祭旗的那一个。
总之,绝对是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的。
虽然,北地郡和安定郡还有范明友那七万大军虎视眈眈,这天子也不知道能当多久。
但自己至少先活了下来,而且仍然是九卿。
“好,田卿当好自己的大司农,切莫像任宫他们那样犯了大错!”
“另外,也要想想看,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的,朕在未央宫里等着田卿。”
“诺、诺、”田延年连忙说道,他听出了刘贺意有所指,看来是要让自己出首大将军的罪行啊。
他对范明友等人谋逆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其他的罪行还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这样做,因为他总还是觉得范明友等人有几成胜算,再等等也许更好。
刘贺不想戳穿田延年的幻想,冷笑着就不再看他。
他重新走回了玉阶之上,居高临下,看着这空荡荡的前殿,有些许悲凉。
朝臣们心情比刚才安定了许多,但大多数仍然面有忧色。
范贼与田贼的七万叛军在北地郡和安定郡虎视眈眈,霍光的话也还在回荡。
如果七万叛军入城,天子今日取得的大好局面,也会化为泡影。
刘贺最后的筹码是韩增那几万大军,现在还没有消息,但他坚信他们能从五原赶回来。
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此事外,其余朝臣都还对此事一无所知。
是时候给他们吃下这颗定心丸了。
“朕看诸位爱卿面有忧色,恐怕是在担心那七万叛军之事……”
“十五日之前,朕收到了一封上奏,乃是前将军派人送来的。”
上官太后和群臣们听到韩增的名字,都抬起了头,将视线投向了天子,他们隐约猜到了一些事情。
“朕已下诏擢韩增为骠骑将军,总领朔方凉州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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