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陈万年连忙跪下,不敢再有任何的动作。
“信……信……谁都不能动!”霍光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了这句话。
如果刚才倒下的是孟班、关二和张三这样的普通人,那不管是凶还是吉,恐怕都要一两天才能缓过来。
但是霍光又怎可能是普通人呢,这个政治强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仅仅歇了一刻钟,就能坐直起来了。
“夫人,你……你去将信给老夫拿过来。”
“诺!”霍显不明所以,连忙就去捡信。
当信重新回到霍光的手上时,他并没有再去看,而是揉成一团,紧紧的捏在手里。
这封信,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让霍显捡信,不只因为信任她,更因为她不识字。
“淳于衍退下,陈万年到前衙去,把候差的使者都叫到堂下等候。”
“诺!”两人连忙各自行事去了。
没有了外人,霍显终于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连忙坐在霍光身边,拽住了他的衣袖。
“夫君!明友在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夫君为何如此惊慌!?”
“这孽子糊涂啊,竟然带着几万大军——反了!”霍光痛心疾首道。
“啊!?”霍显也被吓得不轻,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害怕自己将此事的风声走漏出去。
霍显猛然想起了一个多月前自己给范明友他们写的那封信,难道是因为那封信的原因吗?
当时,她只想让他们找机会带兵回来襄助霍光,哪里料到竟然会引发这样的祸事?
一定是那霍禹还惦记着让霍光称帝的糊涂事情,所以才乘机做下这不要命的歹事。
七万大军起兵谋反,这给霍家带来的好事还是坏事,霍显此刻根本分辨不出来了。
她那与生俱来的为生存而钻营的本能,在这个时候完全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霍显看着刚刚醒过来的霍光,根本不敢将送信的事情告诉霍光:霍光知晓此事,恐怕立刻就会宰了自己吧。
瞒了一件事情,那就只能一件件继续瞒下去。
“夫、夫君那现在该怎么办?”霍显急切地问道。
霍光紧闭双眼,一言不发,飞快地盘算着如今的局面。
刚才收到的这封信里,除了有范明友“忠心耿耿”的“肺腑之言”外,还要写了大军的计划:分兵而行,一急一缓。
霍光从来没有亲自上阵指挥过数万大军,但毕竟久居大将军之位,他自然是知兵的。
如果不谈这是掉脑袋的谋逆之事,这是倒是一个极佳的方略——也是唯一的方略。
此时此刻,范明友所部恐怕已经快要到三水了,用不了七八日就能到漆县,十日之内就能到长安。
届时,紧随其后的田广明所部则可以掌控安定郡全部和北地郡大部,田顺所部随后也会抵达长安。
如此看来,范明友等人成事的机会非常高,几乎到了只差临门一脚的地步。
联想起之前征北大军那逡巡不前的怪异举动,恐怕在大军出征之前,范明友等人就谋定了这歹事。
出征之前,霍光因为霍禹勾连匈奴人的事情,曾经与之发生过一次争执。
看来这背后的阴谋远比霍光想象的更深更黑。
更让霍光感到震怒的是,范明友和霍禹等人现在还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
范明友他们在北方,有数万大军拱卫,自然性命无虞。
而他霍光和霍氏满门亲眷都在长安城,简直是无路可退。
这两个竖子,竟然冷血无情到了这种田地!?
他收到了密信,那么天子想必也收到了军情。
虽然天子对他还算敬重,可哪一个帝王能容忍领兵大将行谋逆之事呢?
说不定此刻,天子已经在想着要怎么处置霍家了。
霍光越想越觉得心乱如麻,根本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那可恶的眩晕再次袭来,他险些又要栽倒下去。
“夫君!夫君!如今你可不能病倒啊,霍氏一门危在旦夕,没有夫君恐怕就要大厦倾颓了啊!”
霍显的尖叫声让霍光清醒了一些。
对,如今还不能倒下,要尽快想办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毕竟,自己是大司马大将军,是皇后的父亲,是天子的仲父和岳父,是太后的外公,有丹书铁券,有爪牙心腹——还有大功!
凭着这些,霍光能做的事情还不少。
当下,就要先拿出一个主意来!
霍光将那被自己揉成团的密信放在案上展平,又从头到尾读了一遍,
脑海中逐渐就摸索出了两条路子。
这两条路子,看起来都是活路,但却又布满了荆棘,走到头说不定都是死路。
可如今这紧要的关头,又怎可能有坦荡的光明大道呢?
这第一条路,是通往未央宫温室殿的路。
霍光即刻就可以到未央宫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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