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右边的白幕内,是鱼幽琮被斩杀前的景象。
画面里景象无比清晰而真实,仿佛身临其境,亲眼目睹了整一个过程。
人族剑神、武神,双双阵亡,死得惨烈。
深知金阴使这一手“杀人诛心”的阴毒伎俩,是为了让自己道心不稳,但凌真就是控制不住全身抖了起来。
愤怒有之,悲伤有之,痛苦有之,绝望亦有之……
极其复杂的诸般情绪,令这位殇岛第二任岛主的心神,再难恢复原本一摊死水的枯寂状态。
心湖翻江倒海,有波涛阵阵!
金阴压根就没现身。
但那厮的声音,仍旧传入了凌真的耳朵里,一字不漏,“姓凌的,昔年辉雪峰上你我初次见面,那时候,你是围攻卢鬼王的十人之一,和你二姐联合递拳,打毁了我最初的皮囊。后来,神龍洲跻身半步九境而令朔阳都震惊了的黑龙漆皮,以及附身在白面金猿躯壳内的飞星魂魄,一头货真价值的止境魔尊,那两位,一个半九一个八阶之巅,居然都没能杀得掉你?啧啧,实在是让我由衷感慨,当初过分低估你小子的气运和命数了!再之后,混沌洲地狱城城主,黑暗一派的骑士领袖,战神西蒙,也就是我如今这副皮囊的原主人,霸业宏图竹篮打水一场空,某种意义上来说,西蒙也是因你凌真而死,好个了不得的圣光骑士、太阳英雄团团长,厉害啊厉害……”
金阴的语气逐渐从戏谑嘲讽,变作扭曲的憎恶,“你这人族的小东西不是向来最厉害了吗?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些年,你得到了些什么,又失去了些什么?包括你师父嬴春在内的‘殇岛十杰’全死光了,诸葛结庐那只老乌龟也死了,现如今,你亲爹那个和你一样也姓凌的什么狗屁武神,还有姓鱼的老杂毛,剑道再高,不也都死翘翘了?哈哈!”
“凌真,你说说看,对于这些人的先后离世,你能做些什么,改变什么?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这废物除了干看着,作壁上观外,你的价值等同于零!要不怎说你小子这姓起得好呢,凌,同‘零’,也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意思,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到头来,只有两手空空,什么也捞不到,什么也留不住!”
凌真皱着眉,强压下了心头的滔天恨意,面部神态平静下来,也再无一丝身躯抖动,淡淡然问道:“说完了没?”
金阴稍微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此子的心神调节能力会如此之强,顿了顿,其嗓音再度响起于凌真的耳中,“我的计划十分顺利,按照推演,约莫只要不到半年,你们人族的那些顶尖修士便要尽数亡命,瀚蓝大陆必然彻底沦陷,到那时……”
没等金阴说完,凌真冷哼一声,打断道:“我记得你之前还扬言要四个月吞灭六大洲呢,现在可都过去两年了,你金阴是不是嘴巴和腚长反了,用腚吃饭,嘴巴却是最爱讲屁话?”
又一个严肃而富有气势的声音从天幕响起,听着不像是在对凌真言语——“别去与他多言了,论心境,你金阴和这个家伙相比,还差了点儿。”
听了此言,凌真不禁朗声笑道:“这位仁兄说话合我胃口,敢问贵姓,叫个什么,家住何处?等我日后离开此处,定要携礼登门拜访!”
那股肃穆且端正的雄浑之音又一次响起,“我叫苏锋,道号‘青毡仙人’,剑神鱼幽琮正是我亲手所斩!至于你凌真,我断言,你离不开此地,至死的那天都会待在岛上。”
凌真撇撇嘴,仍是笑着说道:“这位苏姓杂毛,本公子撤回刚才那句言语,你讲话,和姓金的没啥区别,同样让我反胃,半点儿不喜欢听。”
金阴嗓音里带着浓浓讥笑声,“你凌真不喜欢的事儿,我金阴偏偏最喜欢!”
凌真反唇相讥,“那我喜欢你活着,你金阴多活一天,我凌真便喜欢一天。”
言下之意,当然是希望你金阴反着来,我让你活着,你偏偏要去死。
闻言,金阴一时语噎,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锋声音再度传落,“走了,跟个没半点正经事儿做的家伙有甚好聊的?有这功夫,不如去多灭几个山头,多屠几座城池来得痛快。”
金阴便也选择就此作罢,“行,就这样了。姓凌的,你这小乌龟蛋子,就好好继续在这儿待着吧,等你哪天撑不住了,多喊几声金阴爷爷,兴许你祖宗我能听得到,过来赏你一个爽利的死法。”
凌真也不言语。
倾力数剑递出。
将穹顶处铺开的两张“画卷”斩成了碎块,再无任何幕内景象可以观瞧。
同时也没了金阴和苏锋的声音,看来是真的走掉了。
眼神里有明显黯然之色,凌真不言不语,独自一人飘然而行,先后逛遍了曾经自己经营的那些店面。
一厢人,迎春商铺,失忆吧,嗨楼的苦池和笑池……
还专门去了趟“扛他妈”里的那栋纵情楼。
那一间名为“太上忘情”的包厢。
那是凌真初至殇岛时,第一次和室友们来的娱乐场所,痛饮美酒,纵情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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