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商洛潜伏(7 / 19)  李自成:全十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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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去同老和尚下棋。”

    “你刚才说他没有家,难道连一位压寨夫人也没有么?”

    可成笑着说:“我们不是山大王,用不着压寨夫人。”

    “啊啊,失言,失言!在下不知忌讳,言语冒犯,务乞恕罪。”

    “哪里话!这算什么冒犯?”谷可成觉得有趣,大笑起来。“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一支义军,不是草寇,不是杆子,所以在我们这里说话很随便,什么都不忌讳。你问我们田爷为什么没有夫人么?”

    “是,是。”

    “他的老婆早亡故了。这些年别人常劝他娶个老婆,他总是说:‘天下未定,要什么家啊!’别人也就不好多劝啦。”

    当谷可成陪着客人谈话时候,田见秀已经到了相离不远的一座宅子里。他看见几个弟兄和一群本村男女在围着花票看,纷纷问花票们的家是哪个村庄,婆家姓什么,娘家姓什么。有的花票低着头,红着脸,不肯回答。见秀立刻叫众人全都出去,在门口设了岗哨,不许闲杂人随便进来。他把男票和花票分开,问过了他们的家乡居住和姓名,便退了出来,在大门外对一个负责看守的小校责备说:

    “我前两三天就说过,遇到夺回花票时,不许弟兄们和本地老百姓围在她们身边看,打听姓名和家乡居住。你怎么不听从我的话呢?”

    小校红了脸,嘻嘻笑着说:“我看这些老百姓是关心才来问一问,没有坏意思。”

    “自然没有坏意思。可是这些花票都是方圆左近二三十里以内人,给土匪拉来受了糟蹋,正觉没脸见人,这个一问,那个一问,日后张扬开了,有的羞辱不过,说不定会寻短见。我们只可赶快通知她们家中派人来领回去,怎么可以叫闲人随便张扬?”

    他又到另一个院子里看那些被抓来的土匪。这是三个年轻人,面黄肌瘦,看见他扑通跪下。他打量他们一眼,叫他们站起来,并叫人把他们手腕上的绳子解开,问道:

    “你们都是看票的?”

    “都是的。”他们回答说。

    “谁是票房头儿?”

    “回掌盘子的大爷,小的是票房头儿。请你杀我一个人,恩典恩典,把他们两个都放了吧!”

    “你姓什么?”

    “贱姓瓤子。”

    “我们这里不忌讳。可是草字头的范?”

    “不,不,不是。是……瓤子梨花的瓤子。”

    见秀扑哧笑出来,说:“不要忌讳嘛,看你说得多别扭!噢,你是樊梨花的樊。名字呢?”

    “穷人家,没有大号。小名儿小五,人们就叫我瓤子小五。”

    “蹚多久了?”

    “今年秋后才下水。也是饿得走投没路啦,只好跟着别人蹚,不膛也是死!”

    “我看你们都是穷百姓,不是惯匪,我不杀你们,也不打你们。你们不要再蹚啦,还是回家做老百姓吧。”田见秀转向小校吩咐:“中午叫他们饱饱地吃顿热饭,再取点零钱给他们,打发他们走。”

    田见秀回去同客人重新坐在一起谈话时,张守敬提起来赎票问题,想探探他的口气,共需要多少银子。不等客人把话完全说出,见秀赶快截住说:

    “恭甫兄,银子的话请你莫提。敝军的宗旨是剿匪安民,并不是为的银子。何况,我们对令昆仲都是久仰,本该备点薄礼,亲到宝寨趋谒,以表仰慕之心,只是无人介绍,深恐冒昧。今日劳兄台光降敝营,实在万分荣幸。倘蒙令昆仲不以草莽见弃,今后做个朋友,遇事互相关照,什么都有了,何在乎几两银子!”

    “玉峰老兄,话虽如此,但愚弟怎好把票子白白儿领回去呢?并非弟一定要提起银子,实在说来,也只是要略表敝寨父老兄弟的感激之情。何况贵军在此剿匪,功绩卓著,就不说那些票子,敝寨也应该拿出若干银子为弟兄们买双鞋袜。”

    争执半天,田见秀一味逊谢,不肯说出银子数目。最后没有办法,他只好说:

    “恭甫兄,银子数目弟决不说。你们自己斟酌,不管多少,表一表你们的意思就行。即使送来一钱银子,弟也决不嫌少。如果斤斤计较银子多寡,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大概贵军目前很需要粮食吧?”

    “提到粮食,敝军确实困难。还有,老兄大概也知道,敝军在万分困难中还经常赈济饥民。倘若宝寨可以惠借粮食若干担,不胜感激之至。”

    “不知需要多少?”

    “多寡都可。既蒙惠赐,但请从速,因弟不拟在此久留,恐一二日内就要往别处剿匪去了。”

    张守敬见田见秀如此厚道,毫不要挟,大为放心,并且认为张家寨很应该同田见秀拉个交情,以后鱼水相帮。在吃酒时候,又谈到剿匪问题,他趁着这个机会,满面堆笑地试探着问:

    “近来敝处一带的最大杆子是谁,老兄可知道么?”

    “知道,是黑虎星的杆子。”

    “对,对。敝寨有练勇数百,零星小股杆子都好办,就是对黑虎星不好办。”

    “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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