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呢?都够做两三年穿的衣服了!你看看平常人家,一年到头难得买一次布,做一件衣。”
少夫人诚惶诚恐道:“我没有什么别的需求,就是喜欢新衣服。之前你答应过我,让我想要多少衣服就做多少衣服的。你还说,女人从不觉得衣服多,只觉得少的。难道你忘了吗?”
她丈夫本就不是原来那人,自然不知道以前跟她有过什么承诺。听她这么说,那男子讪讪道:“我随便说说的。家里这么多钱,天天订都用不完。我会在乎你这一点儿花销吗?”
陆姝本也是爱衣服的人,听到那男人说话小家子气,显然不是茶叶生意遍布各地的茶商会说的话,于是在旁给少夫人帮腔道:“我倒觉得少夫人是花销大了些。”
少夫人听陆姝这么说,非常意外。她认为陆姝这是帮着她丈夫说话。
就连一旁垂手站立的下人也有些意外,抬起眉眼看了看陆姝。
她丈夫本来对陆姝充满敌意和猜忌,听了这话很受用,连连点头。
陆姝接着说道:“少夫人你也不看看,你夫君做了这么大的茶叶生意,还事必躬亲,搓茶炒茶,可见一点儿收入都来之不易。”
下人道:“姑娘你这可说错了,官人又不是茶工,哪需要自己去搓茶炒茶?忙也就忙着记账收账而已。”
陆姝道:“是吗?可我看官人手指皮糙肉厚,纹路多垢,必是炒茶的时候伤了手呢。”
这一下戳在了那男人的破绽上。
陆姝此话一出,少夫人和下人自然会往官人手上看。
那男人急忙将手揣进袖子里,不高兴地对陆姝呵斥道:“你一个外人,在我家里叽叽歪歪说我们家务事干什么?货送来了就请回吧!”说完,他竟然上前来推搡,赶陆姝走。
下人眼睛往那男人的手上看,虽然没看清楚,但眼神里分明充满了疑惑。
皮囊术与妖怪的幻术差不多,倘若修为不到家,就会露出破绽。这些破绽有的难以察觉,有的花些心思就能发现。
陆姝猜想下人们不像少夫人一样与茶商亲近,所以即使觉得他性情大变,也不至于觉得此人是彼人。有了她的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或许下人待会儿出去后会跟其他下人提起此事,让更多人渐渐怀疑主人的身份。
那男人也意识到陆姝眼光毒辣,所以恨不得立即赶走她。
陆姝刚才听少夫人说了许多事,对面前的男人有着很大的怨气,见他推推搡搡,一点儿也没有大家主人的风范,便不退让道:“你别推我,做生意的人都只拉人进门的,哪有推人出去的?以前少夫人也没少在我家订货,每次来,你都是笑脸相迎,叫下人斟茶倒水,说什么来者皆是客。今天怎么要赶我呢?”
那男人见陆姝这么说,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犹豫片刻,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高兴,现如今我不高兴。”说的话都是赖皮话。
他自以为给自己圆了场,虽然圆得不是很漂亮。
可是除了他之外,这里的人都清楚,陆姝这姑娘以前没有来过这里,少夫人以前也没有频繁订货,所以原来的官人并没有笑脸相迎前来送货的人。
陆姝说的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却当作真实发生的事情来说。
这一来,下人心里就要犯嘀咕了。
陆姝知道,此时不能将话说透,若是说透了,这个占据茶商身份的粗鄙之人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此时的话只说三分,先让下人们起疑。等到借落子想到了办法,再撕破脸皮不迟。
被赶出门外后,陆姝有些失落,有些悲伤。换在以前,她定然当面戳穿那男人的伪装,不顾后果。
而现在,作为一条鱼,竟然学会了放长线钓大鱼。
她没有立即回到住处,而是转到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一段路。
街上人来人往,像往日一样,可是她忽然觉得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不是原来那个人。他们都是一张张皮囊,里面是空的,等着其他的魂魄来占据。占据了哪张皮囊,便过哪种生活。
皇上之所以是皇上,是因为他占据了皇上的皮囊;铁匠之所以是铁匠,是因为他占据了铁匠的皮囊。
有的魂魄占据的是官员的皮囊,有的魂魄占据的是流浪汉的皮囊,有的魂魄占据的是飞虫的皮囊,有的魂魄占据的是走兽的皮囊。
更有甚者,就如那位少夫人的丈夫,一人占据了两个甚至更多人的皮囊,占据两个甚至更多人的生活。
陆姝继而想到了皇上,他不会皮囊术,但是在她之前的印象里,占据了皇上和将军两个人的身份。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皮囊术呢?
这个念头一出,她把自己吓了一跳。
扮演两个人与占据别人的身份,可不能当作同样的事情。
即使这样想,她的思绪还是越来越无法控制。
她在街头站住,看着过往的人们,有种所有人都可能是别人的想法。
妖怪的修炼有两个最重要的事情,一个是开启灵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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