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真与假(1)(4 / 7)  长命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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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秘密说了出来。他说他最近又撞了一次大运,瞄了许久的“喜鹊”终于被他得了手,所以他不仅要在这边过这边的生活,还要去那边过那边的生活。

    虽然酒意上了头,他还是保持着几分戒备心,说得含含糊糊,并没有透露“那边”是什么情况。

    她能猜出来,“那边”是另外一户像她这样的人家,丈夫是化作了那户人家的主人模样,去占据那户人家的主人的钱财和地位。说不定“那边”也有一个像她一样有苦不能言的女人。

    西二哥偶尔来这里,与丈夫说些旁人听不懂的话。但是她听得多了,渐渐明白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将发现的目标叫作“喜鹊”,说“发现了一只喜鹊”,就是盯上了某个人;说“要把那只喜鹊打下来”,就是筹划害某个人;说“窝儿不错”,就是说某个人的家境不错,值得下手;说“喜鹊打下来了”,就是说阴谋得逞,目标遇害;说“要挪窝了”,就是准备换一个目标了。

    她推测,他们之所以将目标叫作“喜鹊”,就是用了“鸠占鹊巢”这个词语。

    通过他们的对话,她知道了这个西二哥跟丈夫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他们瞄上目标后,偷偷害死目标,然后通过皮囊术变成目标的样子,去目标的家里,扮演目标的角色。等到目标的钱财被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就找下一个目标。他们也会同时盯上两三个目标,甚至更多,同时扮演两三个角色。

    “也就是说,皇城里不止你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陆姝问道。

    她抽出手,抹了抹眼角,说道:“肯定还有其他人,可是我没有打听到,遇到的人也不能说。”

    “那你是怎么说出来的?”陆姝问道。

    她说,她以为日子已经没有希望了,心如死灰。去年除夕那天,丈夫不在,按她猜测应该是去另一只“喜鹊”的家那边过除夕去了。她在院子里的长椅上躺着,忽然听到外面有担货郎叫卖。

    担货郎走街串巷并不少见,她以前也听到过无数回,可这一回不同。

    担货郎是用她家乡的话叫卖的。

    她只听了一声便泪水盈眶,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担货郎也有意思,走到她家院外就停了下来,又一声一声地叫。

    她心想,担货郎应该是走累了,在外面靠着院墙歇脚。于是,她叫来下人,要下人将担货郎喊进来,给个凳子歇一歇,给两口水喝。

    丈夫吩咐过下人不让她出去,可是没说过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下人便将担货郎喊了进来。

    她身子乏累,被丈夫折腾的伤病还没好,不能起身,只好躺在长椅上用家乡话向担货郎问好。

    担货郎听她说的是家乡话,微微惊讶,便用家乡话问她为何住在这里。

    下人听不懂他们的家乡话,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她被这么一问,禁不住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她要忍住不失声痛哭,怕下人怀疑,然后告知丈夫。

    这样的话,下人顶多认为少夫人起了思乡之情。

    担货郎见她哭起来,却不作声,也不安慰,似乎有备而来,等着她说后面的话。

    她心想,莫非担货郎是有目的而来?他刚才站在外面不走,就是等着她喊他进来?也许这担货郎以前认得她丈夫,知道她丈夫遇了害,想办法救她来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不敢向担货郎开口。

    下人就在旁边,若是发现了异常,肯定会告诉丈夫。

    担货郎单枪匹马,何况就是要他救她出去,他也不一定能办到。

    她不敢冒这个险。

    担货郎见她欲言又止,从货担上拿了一个小盒子,走到她跟前,将盒子打开。

    下人赶紧凑上来看,看到盒子里都是女人用的首饰,于是走开了。

    她跟下人一样,以为担货郎要她买东西,她便低头往盒子里看,拿了一副耳环。

    担货郎点头,连忙指着耳环说了一串家乡话。

    这话不是介绍耳环有多好,价值几何,而是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要说的话现在说出来,他早已知道这户人家的主人来路。

    她一惊。这担货郎真是太聪明了,下人听不懂他们的方言,那么他们就可以假装挑货物讨价还价,但说的是完全与此毫不相关的话。

    她稍作镇定,然后学着担货郎的样子,眼睛盯着耳环,嘴上却将自己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

    其间她对耳环指指点点,给下人造成一种评论耳环哪里好哪里不好的假象。

    担货郎将耳环放回盒子里,拿出另一副首饰,问她打算怎么办。

    她摆摆手,表示不要这一副首饰,自己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点翠钗,说,自己在皇城举目无亲,身子被折磨得虚弱,又被下人盯着不让出门,凭自己恐怕没有办法逃离苦海。

    她求担货郎救她出去,只要能逃出这里,她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担货郎叫她再忍耐些时日,说他无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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