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哀嚎惨呼,没有痛苦,只有惊恐,每滴雨水拍打在身上都会像硫酸一样腐蚀抵消掉他们身体的部分轮廓,直至消失,最终,整个沧州城唯独剩下此起彼伏的恍然:「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一个人的声音!
十个人的声音!
……
……
一百个人的声音!
一万个人的声音!
直至……三十万人的声音。
当身躯被彻底冲刷流失在雨水中,一道光点像绚烂的烟花般直飞云霄,绽放出他们生前的影像,越来越多。
沧州城的夜空,如同道无边的幕布,在投映部汇聚人生百态的悲剧电影,又似是张独属于他们的上河图画卷徐徐展开。
苏鼎风哀道:「我说怎么能感觉到灵魂与精神,察觉不出异常,原来是杀人后将魂魄聚集,以泥沙捏造躯壳继续存活。」
「如今泥胎破损,魂魄无处聚集,便是如此。」
站立在山坡的陈长安尽管有做心理准备,但
亲眼目睹眼前景象一时间仍旧无法接受,痛的像是神经被人割开道口子,往里面灌辣椒水。
他字字锥心道:「沧州城三十万百姓,他们两个月前如何死的我没见过,可这次却是我一手造成的。」
「没有我,他们此刻应该还活着,即便是……以泥胎为躯。」
「陈大人……」
疯癫男人在万千影像中寻找自己身怀六甲的妻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轰!」
这时,有道沉重的闷啸声在地面响起,某个位置,一道暗红光芒交织的爆柱炸裂,其中传来森然恐怖的声音:「陈长安,你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不用理睬的,为何偏要多管闲事找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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