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生活得还习惯?”
“还行吧,谢谢秘书长。”大约是分开时间久了,屈妙琪一时还有点不适应,脸上多少有点不自在。
“什么秘书长,叫我老普就行。对了,孩子呢,没一块儿来?”
屈妙琪说:“超超刚考完博,在等通知呢。”普天成一听他们的儿子都考博了,兴奋地说:“快,真快啊,我还记得他光着小屁股的样子,一转眼,就给考博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屈妙琪的到来给了普天成一份惊喜,尽管他没好意思直接问他们两人的关系恢复得如何,但从两人的表情看,一定是有了希望。普天成替郑斌源高兴,他总算是把感觉找了回来。屈妙琪很感激普天成,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起酒杯,要给普天成敬酒。普天成起先还热情地喝,不时地跟屈妙琪说些以前的事,后来感觉头有点晕,不敢再喝了。屈妙琪捧着酒杯,意犹未尽,眼里似乎有很多内容。
吃完饭回到家,已是十一点。望着空荡荡的家,普天成心里一阵难过。老郑一家破镜重圆了,他呢?他们的家至今还搁浅在岸上,能否度过这黑暗期,还很难说。
普天成洗了澡,想睡觉,电话突然叫响。他以为是乔若瑄打来的,兴冲冲接起,一听声音却是朱天彪。朱天彪说,金嫚不想在那边待了,想回来。“哥,这女人爱你爱得不是一般,你要好好珍惜啊。”朱天彪说。不知怎么,普天成就流下了泪。都说他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力大得无边,可却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股悲怆顿然升起,弄得他鼻子酸酸的。想了许久,他才说:“那就把她送回来吧。”
普天成忽然有个想法,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再也不让金嫚离开他了。他不能把所有的不公平都加在金嫚一人身上,他应该让她幸福。
是的,幸福。
·3
一眨眼,春节就过去了。春节期间,普天成去了趟北京。这是早就有的计划,之所以迟迟没付诸行动,是他觉得时机一直不成熟。春节前夕,“嫖幼门”事件尘埃落定,徐兆虎领刑六年,杜汉武因为还有不少经济问题,案子仍然在调查当中,但相信结局不会好到哪里。他的妻子因为忍受不了这份耻辱,在春节前两天服毒自杀,幸亏发现得早,最后被救下了,但人却彻底失去了记忆。失去记忆好,至少,她后半生会活得干净些。海东的干部因为“嫖幼门”,形象一落千丈,可以说是声名狼藉。普天成年前到北京开会,席间有人故意拿“嫖幼门”说事,连挖苦带讽刺,说海东别的不出,单出新鲜事,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玩儿到幼儿园去。听得普天成脸红。有消息说,瀚林书记也挨了批,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
但是不管怎样,风波算是平息了,对手也一个个倒了下去。一直想把普天成打进地狱的王化忠也在这起事件中得到教训,加上他女婿的事,差点就一病起不来。病好之后,他跟杨馥嘉认真谈过一次,言语中满是失落和追悔。不追悔不可能,这样的结局普天成早就想到了。普天成算过一笔账,杨馥嘉至少要在吉东干满三年,三年后,原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就再也没人会翻腾起来。
他的心可以踏踏实实落地上了。
后顾之忧是彻底没了,普天成就又开始盘算未来。他的脚步不会只停留在秘书长这个位子上,不进则退,这句话对官员来说,是再准确不过。
普天成到北京的第一天,先是拜访了宋瀚林的父亲。老首长今年八十二岁了,身板还硬朗,每天坚持打拳,散步,还要下一个小时的棋。秘书给了普天成一个小时的时间,普天成说不够,老首长也说不够,结果就谈了三个小时。老首长跟普天成讲了很多普天成小时候的事,期间多次提到了普天成的父亲。战友之情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情义之一,尽管普天成的父亲活着时,他们之间也少不了吵架。有次为两大军区的换防,还差点闹到军委去。但是现在,老首长的言语里全成了怀念。后来他们谈到了宋瀚林,也谈到了乔若瑄,老首长说:“你们三个,可一定要把自己把握好啊,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绝不能做。你们的身份不同,对党要忠诚,对人民,更要忠诚。别人怎么做我管不了,对你们,我一定要严格。否则,见了你爸,我没法交代。”老首长告诉普天成,他有个想法,想把他们两个分开,“老在一起不好。瀚林那脾气我知道,你说的话,他未必听得进去,他这人太自负,我不大放心,我怕他把你带坏了,现在带坏的多啊。”老首长接着就讲了一个现实中的例子,是他参加老干部联谊会时听到的,也是老战友的一个儿子,他自己腐败,还把手下十多个干部拉下了水。“太可怕了,这在战争年代,是无法想象的,你们这一代人啊……”老首长叹了一声,不说了。普天成马上表态,说自己不会,瀚林也不会。
“你说不会我就相信啊?”老首长这么问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找机会跟有关部门说说,得把你们分开,不能老在一起。还有,我想把碹儿调到北京来,让她陪陪我,老了,寂寞啊——”
一席话说得普天成的眼泪就下来了,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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