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诺无辜看向老管事,却见管事老伯唉声叹气,摇了摇头,他走到小主子身侧,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朱一诺正要开口,却被管事老伯抢先,听他声似雷霆,道:“即日起,未得王令,任何人不得私放小王爷出府。违者,斩,无赦!”
朱一诺瞬时睁大了眼,正要辩解,管事老伯早已走远。可,这管事老伯,竟是向府外走去。
管事老伯才出府门,还未到转角,有人自墙上翻落,站到了他身后。
管事老伯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回头一巴掌扇了过去,蓝布武服的剑客一个下腰躲过。管事老伯又是抬腿去踹,蓝布武服的剑客借力向后滑翔三四丈。
“盐伯,正事儿······”
“老头儿我也有正事!”
“啥正事?”
这被称为盐伯的王府大管事竟愁眉,悲愁显露脸上,欲哭而未落泪,其心痛样子让蓝布武服的剑客慌了神。不等他发问,盐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云六儿啊,人活着就该好好活着,如果要死,也得像个人物一样去死。”
“盐伯,什么情况?”
盐伯看着被他喊作云六儿的蓝布武服剑客,又笑了出来,显然,佯装释怀,听他道:“三恒他们那一队人,都死了。”
云六儿睁大了眼,那眼珠子好似就要蹦出眼眶,他声音颤抖问:“三,三,三恒,他们都,都死了?”
“六儿啊,所以,活着就得潇洒些。至于,媳妇么,就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云六儿猛眨了眨眼,又皱眉苦思,娶媳妇儿?
不对,三恒他们那一队有十一人,十一人全死了,怎的个对手?
“盐伯,若世子需要,云六儿愿意,这条贱命死在寒城。”
盐伯一听,乐呵了,方才同老王爷谈论三恒那一队人同朱一诺这范愣举动的愁苦一下也都散到九霄外。盐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从这易水寒三等剑客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好呀,六儿啊,如果哪天你真去了寒城,记得去尝尝一锅搅勺子。就当替盐伯,多尝尝。”
云六儿不明白,但一听盐伯这话儿,也明白,寒城,或许当真会派他过去吧。
盐伯慢慢走远,慢慢走,慢慢放声歌唱,只听风中苍老的声音歌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哟,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呀,不复还······”
风将歌声散去,然,却吹不散歌者悲哀。
“六儿啊,回禁卫,先替盐伯办一件事。”
云六儿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形状,放声问:“您老倒是说啊!”
“去了你就明白了。”
正如盐伯所思,易水寒的剑客也分等次,这等次的划分也相当简单,凭修为本事说话。
例如像云六儿这般的三等剑客,多是武道才入元祖境界,这等剑客,多潜伏在金陵、临城,亦或其他城池里,干着各种行当不一的活计,算是老朱家派出去的探子。
比云六儿同那个青布武服剑客要低上一等的,第四等剑客,修为多半为两极境界,也有翘楚已入元祖。这等剑客,多半就是一些基本的行刺同护卫任务,数量也占了易水寒十之有六七。
自然,比那二人高一等的二等剑客,要求就比三等剑客要高上一大截了。
二等剑客则为元祖中等亦或上等,也有少数几个已迈入洪荒门槛。这等剑客数量不多,在易水寒中占比也不过一成出头些。
在世俗之中,这等武道修为已是高手,负责的自然是难度较大的行刺,或一些重要人物的暗中护卫任务。
而一等剑客,怕知道数量的也就六个人,金陵王、世子朱谏男、三巨头,第六个人,则是那位王府大管事盐伯。
三恒那一队在易水寒里头稍稍特殊,坂城一地闹了饥荒,他们随着村子的人一路流浪到了临城,被易水寒的人发现,赞叹在流民堆里挖到了宝藏。
连金陵老王爷也被震惊,一个村落竟能出现整整十六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剑胚。这不免惹人怀疑,明察暗调竟没丝毫问题,也就欣喜全都收入易水寒精心打磨。
易水寒的编制严苛胜过军队,而这十六个人少年却有些特别,他们最大的缺陷就是散了容易被逐个击破。同样,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群狼猎虎,雄霸山岭。
七八年的时间,这十六人也不过折损了五人,而今,这剩下十一人竟一次性丧命。
暗中护卫朱一诺的路上十一人齐齐丧命,老龙王如何不怒,小孙儿能毫发无伤回来,当真祖宗庇佑。
云六儿突然很想喝酒,甚至想着想着,喉咙开始干烧起来。
他身子一跃,上了房顶,奔掠而去。
他到一不起眼的小巷弄里找了家不起眼的酒棚,要了一壶低廉的烧刀子。店家是个年有六旬的驼背老者,他就看着年轻人咕噜咕噜举着瓦罐喝酒,摇了摇头,也就继续去忙活。
云六儿喝够了酒,开始闭上眼,双手中指食指合一,作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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